“既已下賭,便再無懺悔之地。”王斌深吸了一口氣,曉得不將這事情原委奉告,晏蒼陵是不會答允的了,當下便目光放遠,將疇昔的故事娓娓道來,“實話而言,草民敢如此下這賭注,是受一名公子影響。”
――“夫大丈夫者,當誌貫六合,目極萬裡,而非止於當下。縱無重權在握,縱無萬貫家財,亦當不墜青雲之誌,修身養性,待時而發!”
王斌道儘,又循循善誘道:“王爺乃一聰明人,這天下之勢當是瞭然,亂世當中方出豪傑,若能在史乘上留下一筆,總比平生繁華,身後卻無人所知的好。”
“你……唉,罷了罷了,勸不動你,”樂梓由揮手道,“但你可得給我安然返來,我小弟的命都擔在你的手裡!”
“成了,你便瞞著罷。但你彆怪我冇提示你,一旦你做出這事,便是同天子對著乾,結果你得自大,可彆拖我下水。”樂梓由也不明說,揮手作不耐煩之狀,但晏蒼陵卻深知他脾氣,冇有見怪,嘴角揚笑道:“我不怪你,若真出事,你便帶著仇人分開。”
“帶著他分開?”樂梓由迷惑地揚聲道,“我尚覺得你要持續操縱他呢。”
晏蒼陵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不想操縱他,但你可曾想過,他操縱你?”
“是誰?”晏蒼陵身子微微前傾,話音裡不自禁地帶起了顫抖,他死死地盯著王斌的一張唇,恨不得撬開那張嘴,聽到他最想聽到的人名。
“嗨,”王斌撇嘴搖手道,“王爺有所不知,都城那些個官,多數是吃白飯的。派人來抓我們,既耗時又傷力,他們可不會做。再者,因我們恐怕惹事,劫的都是淺顯商販,不敢劫官家之人,如此一來,官府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端端折騰那麼多,再者,你還未確信你仇人的身份,如此大費周章何為,倒不如直接讓王斌去認仇人,若仇人真是兵部尚書之子,你再脫手不遲。”
“以後我們兄弟慚愧難當,在目送公子走後,我們開端自省這些年來所為,方發覺我們一步錯,步步錯。我們因冇法充饑而去劫奪淺顯百姓,卻未曾想到,淺顯百姓過著的亦是同我們相稱的日子――無飯可食,我們所劫的,實在俱是同命之人。”王斌未發覺晏蒼陵的不對勁,感喟地持續道,“以後我們兄弟便籌議著去尋這公子,以報恩德。但因這公子麵戴紗帽之故,我們隻認得他一身青衣,同大抵身形,其他皆難認出。當日他去上香時所乘的馬車又無較著標記,更是讓我們無處可尋。厥後幾經展轉,我們打通了很多乾係,走了很多的門路,方探聽得出公子的名姓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