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鄭太妃自發身材裡的力量彷彿一刹時被耗儘,連聲音都帶不出悲喜。
“娘娘,奴婢再給您盛碗薑湯吧?”鶯時疏忽自家主子捏鼻子咧嘴的痛苦狀,硬著頭皮道。
相較於成王逼宮案的三司會審,眼下這場較著極其低調,除了大殿寶座上神采另有些慘白的寧帝,主審的就隻要宗人府的三位堂上官:宗人令慶親王賀綸、左宗政柴燾、右宗正汪佺。
第二碗薑湯捧在手,嚴靜思噙著兩汪熱淚運氣再運氣,終究攢足了一飲而儘的勇氣,忽聞得屏風外紺香的聲聲響起,說是皇上派人來知會,晚膳要過來用。
“鄭氏,你可知罪?!”鐵證確實,不管鄭氏認或不認,對慶親王來講都冇甚麼辨彆,多此一問,不過是成全了流程。
“當年執意將皇子交由生母扶養,皇上可曾悔怨?”
何如,生於這帝王之家!
“在這偌大的後宮中,一個冇有母親庇護的皇子會活得如何艱钜,恐怕冇人比朕更清楚。你也不必存意教唆,將來朕的孩子,一建都會養在生母身邊。”寧帝長身而立,傲視階下描述蕉萃的鄭太妃,無關悲喜地淡淡道:“心機深沉手腕陰狠如你,不也將十八弟教養得文武雙全、孝悌謙恭?叛上反叛本罪無可恕,你此次能逃過一死,並非朕的一念之仁,隻因你為大寧皇室教養出了一名優良的皇子。朕不期望你對朕有所感念,隻但願你能看在受了十八弟庇廕的情分,今後真正替他著想,莫要再讓他墮入自困的地步!”
看來,是時候和寧妃籌議籌議恰當減少各宮鮮薑的供配量了……
寧帝偶然再賞識鄭太妃那張因為氣憤而扭曲的臉,緩緩起家,“昔日對父皇的承諾,朕自不會食言,更不會因為你而遷怒於十八弟。至於你,自會有應有的獎懲。”
此時若馮貴在場,不知看到鄭太妃臉上的鄙夷之色該會如何反應?
時候在呆滯的氛圍中遲緩流逝,嚴靜思終是不忍,抬手撫上少年的肩膀。
“公然是阿誰狗主子!”
但是對嚴靜思來講,這聞著就辣眼睛的薑湯的確與惡夢無異!
“是我眼拙,竟錯看了皇上的果斷。”鄭太妃的視野掠過麵前的主審官慶親王直接看向寶座上的寧帝,重重感喟了一聲,似惋歎,又似遺憾,“若知你能將這皇位坐穩,我又何必苦心籌劃至此!”
康王敏捷回過神,壓抑著眼底的火急恭敬拱手,語音微顫著道:“臣弟先行辭職,擇日再來拜謝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