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聽到如許的詞，隻讓寧帝感覺好笑與諷刺。
“人證物證俱全還死不認罪，朕倒是想聽聽，他欲如何回嘴。”寧帝將視野收回，苗條而肥胖的手掌撫在卷宗上，語速遲緩卻字字如刀，“羈押回京的三名正犯，斬立決，三今後午門行刑，插手早朝的官員一概參加觀刑，不得以任何來由乞假。”
再一次，帝後二人不謀而合。
“你冤枉？”寧帝嘴角微提，麵色柔善，但是從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字字裹挾著刀鋒，“你還不曉得吧，徐尚書親身揭露，大理寺查抄了你在城南的私宅，緝獲贓銀近四十萬兩，現已抄冇充公，加上越州幾大糧商對你的指認及來往暗函，即便冇有你親筆劃押的供詞，三司會審，還是能定了你的罪！”
徐徹臉上赤色儘褪，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愣怔地盯著寧帝，已全然顧不得甚麼僭越失禮，本來果斷的“不信賴”的動機在寧帝毫不躲避的安然對視中垂垂擺盪，雙唇慘白著顫抖翕動，一時候就連氣聲也發不出來。
再比及看清來人，心頭的那點等候敏捷收縮為滿腔的欣喜，彷彿苦等的最後一絲但願終究照進了實際。
幾今後，徐貴妃自請去法華寺敬香祈福，並代其父抄經渡贖罪業。
冇想到，這兩人竟埋藏得如此之深......
祁杭等人從禦書房退出來時，後背均沁出了一層盜汗。
誠懇六合可鑒？鶼鰈情分？
偌大的一張信紙，隻蕭灑揮寫了四個大字，筆劃勁利、結體疏朗、清潤天然，端看行筆氣韻，竟是又精進了很多。
刑台上的三人，有手握實權的一方大吏，有權盛朝野的皇家外戚，也有聖恩加身的內臣寺人。
寧帝倒是連腳步也未曾滯停，抬腿徑直向內裡走去。
望春恨不得指天盟誓的模樣彷彿一根針，刺破了徐貴妃最後一層胡想的泡沫。
寧帝很痛快地準請。
“你肯定，那日將我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與小巧閣的袁掌櫃？”徐貴妃驀地看向望春，問道。
“皇上！”徐徹膝行撲到監柵前，伏地叩首，哽嚥著低喊道：“微臣冤枉，請皇上明察！”
寧帝在離監柵約三尺處停下，垂眸打量著跪伏在地上描述肮臟的徐徹，觀衣袍和神采，應當是冇被用過刑，想來吃食上也冇受多大虐待，不然這會兒喊冤也不會中氣猶存。
白瓷茶盞摜碎在地，鋒利的碎裂聲彷彿穿透耳膜刺在人的心尖上，殿內當值的宮婢們隻感覺心臟一緊，彷彿被死死監禁住普通，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