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閣老說到此處,額頭上青筋暴起,擱在桌上的手,攥如鐵拳,他死力禁止下落空愛女的肉痛,聲音有些苦楚,道:“我本不該說你父親的不是,但你父親畢竟是成過親的人,你母親一個內宅女子,男女之事,她冇有經曆過,再多教養,也是紙上談兵,真正碰到心機不純的人,極儘誘哄,一個十四歲的女人,如何能……如何能不陷出來!最後一次,他假裝醉後出了事,著人偷偷給你母親傳信,說要冇了性命,要見她最後一麵,你母親心急如焚之下,就去見了他,成果隻看到了喝醉的你父親……再等我曉得的時候,你母親都顯懷了。”
舒閣老眼眶酸脹,俄然低頭,冷靜平複了一下子表情,才道:“我們故鄉在真定,當年你父親在真定借住的陳家,與我們住得很近。我們兩家因為都是讀書人家,一向有些來往。當時我與你孃舅在京中,故鄉隻要你母親和外祖母,因我托了陳家人照顧妻女,你的父親當時便是藉此由頭,與你母親見著了麵。”
沈清月的身子從心口開端,垂垂回暖,隻是臉上的淚水的流得更凶了,她從未和母親見過麵,但是她現在卻感受了生母對她濃烈的愛。
沈清月則跟著舒閣老繞過正廳,進了梢間。
舒閣老坐在靠背的凳子上,抬手叫沈清月也坐。
沈清月腦筋裡的疑慮越來越多……她的外祖家,如有這般正視她,上輩子沈家人如何敢捂死她。
沈清月擦掉眼淚,搖點頭道:“您冇有錯。這事我想曉得,我也必然要曉得。父親做錯了事,但我也因為他長大了,他的哺育之恩,我此後會還報,他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
舒閣老有些慚愧道:“月姐兒,這些事本不該奉告你,畢竟是你父母的事,即便再不對……也不該說給你聽。但外祖父有私心,我聽胡掌櫃說,你過得有些艱钜,外祖父但願你曉得,即便沈家冇有遵循當年的承諾好好待你,但是你另有能夠依托的人。”
梢間是側室,冇有正廳大,屋子裡擺著幾樣好木料打出來的雕花傢俱,便顯得有些狹小。
沈清月抬眸望著舒閣老,死死地捏住帕子道:“當年的事,長輩也曉得得七七八八了,現在還迷惑的,隻要我父母親之事,我想曉得,我母親當年……如何會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