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珠。
“哎,我曉得,你放心。”陳方不住的點頭,內心暖暖的,酸酸的,他哪捨得分開這麼好的孩子們。
“那厥後呢?”六月詰問道。
陳方囁嚅著辯白道:“我隻是不想拖累了你們……你們一個個都是健全人,你娘織布賣布,阿泰去縣裡上工,秋兒你最短長,當大夫了,就連六月也能跟你去挖點草藥掙個倆仨的,就我冇用,光抱病費錢白用飯,身子骨一向不好,連點活兒都不能替你們做,要不是我遲誤了你們,日子也不至於過這麼緊巴……我,我是你們的爹,本該我支撐這個家的,我冇用,還得你們這些當孩子的照顧贍養我,我,我這內心頭……”
“我哪敢生你的氣?”未秋瞪著眼說道,“你都要尋死覓活了,跟村裡頭那些嬌裡嬌氣,稍有不順心就哭著喊著受欺負了,要跳河的小媳婦一樣,誰敢跟你活力?”
未秋白了陳方一眼,“我冇結婚就拖著個孩子,將來還不曉得嫁不嫁得出去,就算是回了汴州,將來哥哥娶了嫂嫂,冇有你護著,嫂嫂看我和茜茜這兩個吃閒飯的不紮眼,要把我們趕出門,你說我們可如何辦?”
“就是啊!”陳泰笑道,“如果我們兄妹三個誰病了,您跟娘還能嫌我們抱病費錢,要人服侍,就不管我們了?您捨不得我們,我們也捨不得您啊!”
“胡說!”陳泰趕緊站了起來,板著臉,氣的不可,說道:“就算大哥將來娶了媳婦,她如果敢對你和茜茜有二話,我就休了她……”
陳方很對勁,他是病人,祝氏還能如何跟他計算?他說她相中了他,就是她相中了他!
“你爹當時候啊,就是個給秦老爺守書房院門的二小子!”祝氏撇撇嘴,“另有個外號,你們想不想聽?”
“那娘是如何嫁給爹的?”未秋笑嘻嘻的問道,她真愛聽這類八卦,用心說道:“我看是爹先相中了孃的!”
冇等他說完,就被未秋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您還曉得您是我們的爹啊?我還當您不曉得呢!我們從汴州一起逃過來,那些快病死快餓死的老頭見了多少?我們如何不去服侍他們照顧他們啊?如何就非得服侍你照顧你啊?不就因為你是我們爹麼,你見過誰家爹抱病了,誰就把他親爹給扔一邊不管的?狼心狗肺吧那是!”
“賣到了都城嗎?”六月插嘴問道。
“爹從小就冇了爹孃嗎?”六月問道。
陳家五口人,祝氏的脾氣最壞,可陳方最怕的卻不是祝氏發脾氣,祝氏脾氣大,如果甚麼不順心的事惹她不歡暢,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生機罵一頓就疇昔了,冇有隔夜仇,而未秋不一樣,平時笑眯眯的,一旦生起氣來,兩隻大眼睛瞪起人來挺嚇人的,貳內心冇底,也最怵這個變聰明瞭的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