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恩聽到紫晶念出第一句話時,肥胖的腮幫子禁不住的抽搐了兩下,他弓著身子,聲音帶著幾分不較著的顫音,謹慎翼翼的問道。
街麵上,方纔下過一場大雪,路上的積雪尚未熔化,厚厚的鋪成烏黑的毯子,向遠處延長著。不過,李懷恩乘坐的馬車“吱嘎吱嘎”的駛過,在淨白的地毯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印跡,那條軌跡一向延長到“李記雜貨”。
“叮嚀?嗬嗬,我哪敢叮嚀您堂堂李大掌櫃”王綺芳冷冷一笑,衝著一旁站著的紫晶揚了揚下巴,“隻是昨兒看了李大掌櫃的賬冊,我有幾點疑問,想向李大掌櫃請教一二紫晶?”
“哼,大蜜斯,現在說這些還成心義嗎,”提起本身的拯救仇人,李懷恩老臉上多少有些不安閒,隻是,比起已經淡忘的拯救之恩,財帛更能打動他的心,“冇錯,這些都是我做。不過,大蜜斯,你又能把我如何樣?嗬嗬,我可不是你家簽了賣身契的主子,更不是簽了活契的下人,我與太太之間簽的左券隻要二十年,早在三年前便到期了。說實話,疇昔那三年我冇有把鋪子賣了走人,已經是看著太太的拯救之恩了。”
想到這裡,她目光淩厲,“我不但不會放了這個都城馳名的小地痞兒,我還要把你也送交官府查辦來人,把李懷恩給我捆了,拿了二少爺的名帖,直接送京兆府衙門”
“二少奶奶,奴婢在。”紫晶抱著幾本厚厚的賬冊,從王綺芳身後閃出來,走到李懷恩近旁,翻開此中一本,指著上麵的幾行小字問道:“李大掌櫃,我看了您給的帳本,有幾個處所不甚明白,還望李大掌櫃不吝見教。”
“嘖嘖嘖,李大掌櫃未免也太背了吧,”王綺芳聽到這裡,神采陰沉,手指悄悄的敲著一旁的方桌,嘖嘖有聲的諷刺道:“做棉布買賣,被人騙了,賠做瓷器買賣,被人害了,賠做糧食買賣,趕上大旱,賠做水運買賣,船又翻了,還賠嘶~~我還真就納了悶了,您有不賠的買賣嗎。”
隻見李懷恩隨便的進了門,抬眼瞧見王綺芳正端坐在大堂一側的椅子上,身後站著幾個丫頭,有的抱著鏤金大紅府綢翻毛的兜帽,有的端著精美的手爐,有的則甚麼都冇有拿,腰間卻掛著寶劍。
寶劍?等等,莫非是俠客?
李懷恩兩隻老鼠小眼滴溜溜亂轉,當他看到陪侍在王綺芳身側的攜劍女子後,格登一下,腦筋裡的弦頓時緊繃起來,語氣也帶了幾分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