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聽到這句話時,近乎透明的唇瓣綻出淒然的笑,“嗬嗬,堂堂王家的蜜斯,竟然被個粗鄙的婆子罵做‘賤!人’,另有比這更好笑的嗎?娘,娘,您帶女兒走吧,活著、活著太累了……”
方婆子也不嫌臟,張嘴把沾著陳婆子口水的核桃仁兒叼了去,一邊用力的嚼著,一邊獵奇的問道。
“哎呦呦,還真是個不爭氣的呢!”
“恩恩,陳嫂子,那你就給我講講唄!”
“切,甚麼王家的蜜斯,不是我瞧不起,就她那行事、那做派,連本身的陪嫁丫頭都管不住,嫁奩更是丟得一塌胡塗。彆說和我們的蘇二奶奶比,單是我們府裡有臉麵的管事大丫環,隨便拎出一個都比她強?”陳婆子把咬開的核桃吐在手心,挑出一塊核桃仁兒塞給趕車的婆子,“方大妹子,你不進內院不曉得,我們這位二少奶奶自從進了趙家的大門,不知給趙家丟了多少麵子咧!”
“嘿嘿,恰好我們去的莊子比較遠,路上也無事,我就給你講講我們這位出身王謝、嫁入朱門卻自甘輕賤的少奶奶的故事……”
官道上,一輛半舊的馬車慢悠悠的行駛著,前頭駕駛坐位上,兩個婆子一個趕著馬車,一個坐在另一側,手裡捧著個黃色的油紙包,喀嚓喀嚓的磕著瓜子和乾果。
“等等,你叫我少奶奶?”
對了,這個女人叫甚麼來著,彷彿叫王綺芳。嗬嗬,真巧,大師還是同姓。用句套近乎的話說,五百年前,冇準她們還是一家呢。
趕車的婆子是趙家最低等的粗使婆子,整天呆在馬房裡幫傭,天然不曉得這內宅裡的故事。
“……你說說,有這麼冇用的女人嗎?陪嫁丫環冇有她的答應便爬上了丈夫的床,太太要替她做主,她還抱著丫環冒死的說‘不怪你’‘我們是姐妹’之類的話。哎呦呦,活活把太太氣了個仰倒兒,直說今後再也不管少奶奶的事……”
女子迷離的雙眼,直直的看著虛幻的人影,彷彿透過王一透明的身形,見到了本身心底最巴望的親人,果斷的點頭,“是的,我本身放棄了。娘,您帶我走吧!”
“嘖嘖,真是冇用。要我是少奶奶,對如許的狐媚子早就讓人塞了嘴捆出去,打上三十大棍後,直接賣到倡寮裡。哼,不是喜好勾引爺們兒嗎,我讓她勾引個夠!”
說著,兩手猛地一用力,把王一半拉半拽的拖出了馬車。
馬車外,兩個婆子涓滴不察車廂裡的動靜,而是咋咋呼呼的說著某少奶奶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