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槍,老二也想著槍。就在我即將抓住的一瞬,一隻龐大的皮鞋呈現,咣地一聲,我左臉被踢中,眼冒金星,身材向旁翻倒,車裡的雜物箱被撞開,扳手、螺絲刀,亂七八糟的東西灑一車廂。馬臉老二將我踢翻,忙去搶手槍。我顧不得傷痛,操起扳手就向他砸去。
“我要死了,真要死了?不!不能!我不認命!”我心臟突然高懸,十足亂跳,在電光火石的一瞬,猛一拉車門,身材同時向斜火線敏捷傾倒。
細雨纖手無聲氣地撫上我的手,悄悄一握,我聽到她安靜而暖和的聲音:“程東,開車吧,我不會下車。”
我心中一顫,盜汗瞬息流遍滿身。我轉頭,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從車窗對著我,髯毛老邁不知甚麼時候竟醒了!我滿身一軟,立即泄氣,獲得喘氣的馬臉一把將我顛覆,取回擊槍對準了我。
我見打得差未幾了,飛起一腳踢中他下身肉袋。這傢夥收回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倒在地上狂滾不止。我飛身撲上,大呼著扼住他咽喉,籌辦把他掐死!馬臉雙眼凸出,噁心非常的大舌頭也探出老長。我勝利在望,要贏了!真的要贏了!
髯毛老邁奄奄一息,馬臉老二震攝於我的英勇,也冇了精力。
馬臉一招到手,狂叫著向我撲來,被我一腳踹開。我們忙站起家,籌辦新一輪鬥爭。
我手持扳手,不顧統統地衝了上去,對著他馬臉一通亂砸,全無章法,剛複習的合氣道全讓我忘光了。老二邊後退邊冒死抵擋,幾個照麵以後,破刀終究被我砸飛。我大喜,正想進一步把他砸死,不想胸口佛門大開,被負隅頑抗的馬臉一腳踹中。我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手裡的扳手嗖一下,不知飛哪兒去了。
我忙向本身身後瞧去。靠!冇有渣滓堆!甚麼也冇有!
“不!”我痛苦地吼了一聲,大腦敏捷沉著了。看著細雨無悔剛毅的目光,我的腦細胞高速運作了起來。
我心如刀割,喃喃說:“細雨,我愛你,不會拋下你,永久不會。”
馬臉暴露猙獰的神采,咬牙切齒道:“媽的,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去墊背!”說完四下一逡巡,從身後的渣滓堆裡抽出一根兩尺許的廢舊鋼筋。
警笛聲已近在天涯,我躺在地上,望著遼遠的天空,冇有驚駭,也冇有哀痛,乃至冇有沉淪。我隻想苦笑,想不到我一翻決死鬥爭,竟會在勝利在望的一刻被竄改。本來上天不過是同我的生命開個打趣,我的運氣早已必定,還是難逃一死。看著麵前黑洞洞的槍口,我悄悄一歎,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