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與漆壤對視一眼，漆壤緊緊握拳，眼有肝火。繪香垂手摸了摸腰間，那是她常係九德鞭的處所，常常表情煩亂之時她都會探向此處，隻不過本日一身凡人裝束，九德鞭並未取出。饒是常日裡最理性沉著的牧念，也悄悄放下了茶盞，較著表情不佳。
漆壤挑了一塊和繪香一樣的糕點，剛要送到嘴裡，聽到草草這麼講，滿臉嚴厲道：“這可不可，師尊交代下來的任務，如何能……”
文掌櫃痛心疾首：“那閨女才十二歲啊！”
“嗯。”牧念淺笑著點點頭。
“哦哦。”淑湛笑眯眯得應了一聲。
“但是做豆腐的徐家？”
四人在大街上吃吃逛逛，最後挑了一家臨湖的小堆棧，此處離販子不遠，又相對僻靜。他們訂了一大一小兩間房，坐在大廳以內等著店家打掃潔淨。
繪香拍鼓掌上的糖粉：“淑湛彷彿甚麼都懂的模樣，我們跟著她走吧。”
繪香牧念皆是一樣的少女打扮，掩了仙氣，樣貌也是平常，紮在人堆裡都看不見。漆壤不大風俗人間墨客的打扮，本來就扭捏得很，又跟著三個女子在街上行走，不免惹來世人側目，他走到草草一側，小聲道：“淑湛師姐，你聲音輕一些。”
“好，沈老闆。”
塵寰，蒲月，臨安城販子。
站在一旁悄悄候著的草草立馬擠到不大的小攤前，厲聲道：“老騙子，敢誆我二位姐姐？這薏仁珠子何時價一兩銀子了，何時為靈隱寺開光了，把穩我把你告到官府去。”
繪香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呀！漆壤，不要這麼絕望！”
繪香雙手抱胸，似笑非笑：“淑湛所想正合我意、”
牧念悄悄咬了一口：“嗯，看來你的姐姐和兄長非常隔明。我與牧念身在如許的人家，想做甚麼想去甚麼處所，很多時候都由不得本身做主的。”
繪香冷哼一聲，回身走向人群。攤主站在原地罵罵咧咧：“幾個窮丫頭，嘴倒是短長。”一向默不出聲的漆壤見四周無人重視，悄悄念起真言。攤主一個昂首已經被扔進數裡外的湖水當中，連拯救都來不及喊，被岸上人撈上來時，嘴上已經被蝦蟹鉗出數個血洞。
牧念見繪香一手一塊糖糕，吃得不亦樂乎，表情已經大好。她緩緩走近，笑著對草草道：“冇想到你對這裡倒是挺通達。”
牧念伸手摸了摸，笑道：“的確別緻得很，像是木頭雕出來的。”
“漆壤，走了。”牧念走在前頭，轉過甚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