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雩?”林炡加強語氣問。
步重華眯起眼睛,高低打量林炡,就在這時走廊絕頂的樓梯口傳來蹬蹬蹬一陣腳步,緊接著鐵門嘩啦,像是有甚麼人急倉促從禁閉室那邊衝了出來:“快,快點來人!不好了!打起來了!”
大樓門前的泊車場平坦空曠,夜色被照明燈鋪上了一層灰黃的濾鏡。台階上隻剩下了他們兩人相對而立,吳雩抬眼把步重華高低打量了一圈,不曉得在考慮甚麼,半晌俄然問了一句:
“吳雩?”步重華沙啞道:“你如果現在辭職走了,你就抓不到五零二案的凶手了。”
林炡的第一個動機是:好個屁,你頓時就要被打死了。
步重華點頭不語,少頃才說:“林警官動靜還挺通達。”
兩人都冇說話,電梯叮的一聲達到三樓,門緩緩翻開,步重華做了個你先請的手勢。
螢幕上一亮,來電顯現兩個字,馮廳。
宋平一挑稠密的眉毛。
——“我們”。
打起來了?
步重華長長吸了口氣,用指腹用力抹掉那凝固的血跡:“我來晚了。”
宋平怒意稍歇,他不但冇事還精力得彷彿剛喝了兩噸紅牛,抬腳向剛纔陳主任奔下去的樓梯方向望了一眼,抬高聲音叱問:“是誰把那憨批帶去縣裡的?!”
“……”吳雩低垂著頭,抬起那隻繃帶散落的左手摸了摸鼻子,彷彿想問去哪,但又冇吭聲。
“那些刀砍不到你身上,火燒不到你身上,職務防衛死個襲警的倒有一堆人跳出來了,你揍我?!”吳雩拎著宋平前襟:“你揍我的資格哪來的,就憑你官大?!”
林炡站在邊上看看步重華又看看吳雩,彷彿有一點擔憂,但畢竟還是冇說甚麼,隻在擦肩而過期與步重華對視著點了點頭,謙遜地讓開了半步,目送他們一前一後消逝在了樓道口。
步重華淡淡道:“你是指哪方麵的安然?”
宋平麵上有點發狠又有點遊移不定,世人都眼睜睜地不敢吱聲。隻要許局張了張口,彷彿躊躇著要不要遞個台階,但又怕宋平不肯就坡下驢,正對峙間,俄然叮鈴鈴一陣高聳的手機鈴聲突破了寂靜。
他就像是被某種更強大、更不成順從的力量壓平了的海麵,澎湃狂躁退潮般下去,暴露了嶙峋空曠、傷痕累累的石灘;阿誰沉默禁止又溫馴的影子,終究開端回到他身上,垂垂覆蓋成了一層庇護殼。
幾道視野落向這邊,足足好幾分鐘才聽吳雩含糊不清地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