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頭困獸般站起家，卻無路可走，在禁閉室裡逡巡了兩圈，肺腑咽喉都在往外冒滾熱的血氣，忍無可忍飛踹一腳。
“接我。”
“……”
許局顛顛出去：“哎！”
“都他媽死了嗎？！開個燈到底能不能，能不能！！”吳雩狂躁的情感的確壓抑不住，左手一拳砸在門上，頓時留下四道濕漉漉的指印，精疲力儘罵了句：“操！”
吳雩一掌推在宋平咽喉上，劈手把他推得退後數步，咣噹撞上了翻倒的寫字檯。許局大驚失容，還冇來得及叫出聲，宋平起家二話不說，握拳狠狠敲中吳雩手肘麻筋，在吳雩左邊身材軟倒的同時反擰他左臂就往牆麵上一摁，咚！
四周八方傳來無數喧雜噪音,喋喋不休，近而又遠。吳雩坐在一張扶手椅裡,鐵窗外一方慘白日光被雕欄切割成幾條長方塊,映出影影綽綽的人群在不遠處交頭接耳,每一個音符都寫滿了憂愁、害怕和重重思疑，監控設備在牆角閃動著綠光。
“……步重華呢？”吳雩顫抖著吸了口氣，問。
“門鎖上，派兩個看管。誰都不準來看他！”
湯汁飛濺滿牆，肉塊骨碌碌滾了一地。吳雩全部食道牽涉著咽喉抽搐發疼，回身咣咣咣打門，忍著想吐的慾望吼道：“有人嗎？能不能給開個燈？！”
“我真的不……”
紗布包得很經心，但有點緊，他嘗試動了動五指，樞紐伸展並不是很矯捷。
“放開我。”
“你為甚麼不吃我們？”
宋平身後的許局、陳主任等人同時一呆。
“把這些賤種都壓過來！給老子吃！”有人拉扯嗓子尖聲罵道：“一個個都不準跑！過來吃！——”
他那神情與其說還是一名臥底刑警，倒不如說就是一個混跡在邊疆線上的逃亡毒販，頃刻宋平心頭一寒——同時霹雷一下巨力當頭，他被吳雩一記後蹬，猝不及防發展數步！
“……你懂個屁，”吳雩眼底裡血絲縱橫交叉，嘲笑著說：“冇有人會記得我。”
嘀嘀嘀——
主持人平板的臉閃現在電視上，妝發一絲不苟，嘴巴一張一合。晚間訊息已經快結束了，螢幕上呈現了字幕，熒光把禁閉室映得更加暗淡壓抑，彷彿漂流在另一個時空中的孤舟。
“……我不乾了,我不乾了還不可嗎？”吳雩抱住頭,隻想把本身縮進暗中深處的牆角，一遍遍神經質地反覆：“我不想再當差人了,我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