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楠子身子一震愣在了原地,半晌後老頭子長歎了一口氣,對陳風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罷了……人各有誌,人各有誌啊!”
淩勝雪望著薑劍秋,沉默了一會低聲說:“萬江山死了,師父的左臂冇有了……”
淩勝雪的手握緊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後搖了點頭,冇有說話。
淩楠子望著天子,臉上毫無神采,淡淡說道:“萬青乃我淮山派弟子,此次犯下彌天大罪,回山後我自會重重懲罰。聖上這邊,不管他犯下多麼大罪,看在老朽此次捨命救駕的份上,就給他免了吧!”
“他是我的門徒薑劍秋。”淩楠子現在神采慘白如紙,就連站立都已非常勉強,但他的聲音仍然如盤石般果斷,“他不會像你我一樣,成為在泥沼中打滾的野獸。終有一天他會化身成龍,遨遊在九天之上。”
心中的傷口跟著光陰而日漸加深,那如海潮般不竭湧來的慚愧和憤激、哀思,每當半夜夢迴之刻便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般膠葛,令人越陷越深,終至走向最後的猖獗。
淮山後山,滴水崖底,一襲青衫麵龐端方的萬青盤膝端坐,一滴水滴自崖頂落下,在空中劃過一道七彩的尾線,滴落在洞口的方石之上。
“龍麼,嗬嗬……”萬江山的聲音越來越低,終究這巨人頭一垂,全部身子軟了下來,一代蓋世梟雄,就此與世長辭。
薑劍秋點了點頭,彷彿是體內傷勢還未病癒的原因,他的精力還很委靡,不一會就帶著淚痕沉甜睡去。淩勝雪用手帕悄悄拭去薑劍秋眼角的淚痕,望著他熟睡的臉,回想前日的事情,她不曉得承京這一場動亂到底是因何而產生的,誰纔是禍首禍首?
望著天涯那一道垂垂遠去的遁光,湯國天子緊握雙拳,指尖因為力量的壓迫而顯得有些發青,牙齒摩擦之間,幾個音節從他口中吐出:“淩……楠……子!”
淩楠子持續說:“那萬江山固然企圖謀反,罪不成赦,但看在他多年為皇上極力極力的份上,還但願聖上能將之厚葬。萬江山和老朽情同手足,如果皇上能不記前嫌,罪不及家人,老朽定當感激涕零!”
淩楠子點了點頭,神采也平和了下來,說道:“皇上賢明,那老朽這就返回淮山去了。”
萬青現在站在父親的屍體邊上還在冷靜抽泣,偶爾還在低聲自語些甚麼,不知是在和父親做最後的道彆,還是在為本身的有力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