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那條“愛神一號”正斜斜地插在海上,船頭高高地翹著,船尾深深地紮進了海灘裡。
“誰曉得呢?應當不會太久吧,不過也不好說,我們這個島這麼偏,黃海的島嶼又多如牛毛。”江一姍悶悶不樂地說。自從明天繞著海岸找了一圈後,她就一向是如許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了。”張格宇說。
張格宇也給本身切了一塊下來,吃到嘴裡才發明味道比明天的還要糟糕,又腥又軟,還血淋淋的,這可不比他在餐館裡吃過的魚肉刺身或者牛肉刺身。不過,現在可不是挑味道的時候,他強忍著噁心一口一口嚥了下去。畢竟,過了一天一夜了,野牛肉變得又稀又軟。
近乎玄色的海水在他們的腳邊緩慢地吼怒著、扭轉著,淹冇了沙岸、雜草和棕櫚樹,濃濃的腥味撲鼻而來。浪聲一波響過一波,泡在水中的棕櫚樹在狠惡地顫栗著,被一一折斷,收回“啪啪”的聲響。他竟然瞥見另有一些野牛在水麵上掙紮,此中一隻肩上還插著那根他親手做的矛。這些野牛、雜草和被折斷的樹枝在泡沫中起起浮浮。
“如果有火就好了。”張格宇吃力地割著野牛肩上的皮,聲音乾巴巴的。他好不輕易才割了塊鮮紅的肉下來,遞給了坐在一旁的江一姍。
“是啊,再過一天,這些野牛必定就要臭了。”
見張格宇又切了塊牛肉過來,江一姍擺了擺手,說甚麼也不吃了。
張格宇更加緊緊地抱緊了身邊的這棵大樹,儘量把身材往樹上靠,以遁藏這場泥石雨。混亂間,他還看到大量的海水冒死地衝進了山穀,把山穀填得滿滿的。山穀中的石頭屋子像積木一樣在巨浪中轟然翻倒,刹時就冇入了水中。全部山穀一眨眼就變成了一個玄色的大水池。
他還瞥見那條已經消逝了的劃子從他麵前飄過,又被重重地撞到崖石上,擊個粉碎。張格宇估計,這條小木船十有八九也是被陳飛鴻藏在甚麼處所,冇猜想被海水找了出來。
張格宇看她這副不快的模樣,倒是有些心疼。換道彆的女人,俄然碰到這麼多事,早就垮掉了吧。即便固執如江一姍,他明天早晨還聞聲她在睡夢中不時地說著“筆仙第七條:一個生還者”。
但是,水牆恰好停在了他們三個的腳邊,不再往上走了。不過因為打擊力太大,山崖邊上的碎石被狠狠撞到空中,一陣裹著石頭、海水的泥雨劈臉蓋臉地向他們身上拍去,臉和露在內裡的手被打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