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無星無月,陰風陣陣。
離奴路過期,黑繩天國、合眾天國中的獄鬼紛繁向它追來,黑壓壓的一片。
“甚麼客人?值得你冒這麼大的傷害?”
貓獸降落在地上。四週一片烏黑,伸手不見五指,讓人汗毛倒豎的哀嚎聲,嘶喊聲清楚刺耳:
很久以後,一隻燒得隻剩半截的紙人悠悠飄來。
白姬說了一句不相乾的話,“我餓了。想吃夜宵。”
玳瑁冷冷隧道:“這就和你無關了。”
元曜舉目四望,還是一片烏黑,那裡有甚麼夜光水母。
夜光中,很多鬼在荒漠行走,他們的手上長著鐵爪,一遇見了,就相互抓摑對方。他們被抓得皮膚儘爛,血肉恍惚。血流儘後,倒地而臥。但是,冷風一吹,他們的皮肉又長出來了,無缺如新。他們又站起來,向前走去,一遇見對方,又開端相互廝打。周而複始,不竭刻苦。
玳瑁對白姬道:“等你從閻浮圖返來,我就來取引魂燈。如果你回不來了,我就來取縹緲閣。”
“我覺得,軒之會說出攢下的幾吊錢藏在那裡了呢。”
離奴歡樂地墮淚,道:“玳瑁,你公然還是在乎我的,哥哥我真歡暢。不過,我還是決定和仆人、書白癡一起去閻浮圖,我們說好了同生共死,同進同退。連書白癡這類怯懦鬼都決定去了,我如何能畏縮不去?”
第二天下午,玳瑁拿來了引魂燈。因為包在一塊錦緞中,元曜也不清楚引魂燈究竟是甚麼模樣。
以玉屑劃出的弧度為起點,黑暗中亮起了一盞盞瑩藍色的燈火,如同天上繁星點點的銀河。細心看去,那一點一點的藍光並不是燈火,而是一隻隻透明的水母。它們晶瑩透亮,柔嫩如綢,像一朵朵透明的發著亮光的蘑菇,在空中悠然漂泊泛動。
白姬笑道:“如果我不能從閻浮圖返來,那就是永久不會在平康坊賣咒符了。”
玳瑁道:“三個月?你不是開打趣吧?那和一向在賣有甚麼辨彆?”
這一句話,讓玳瑁有些動心,“如果你回不來了,縹緲閣也歸餓鬼道?”
“咯咯……”元曜的牙齒開端高低打戰。
元曜頭皮發麻,不敢看蛇女。他低下頭去,看著四雙血紅色的弓足踏過剛擦潔淨的地板,留下一串串足跡,頓時汗毛倒豎。
白姬喃喃道:“找不到玉郎呢。看來,玉郎彷彿不在閻浮圖中。”
白姬在裡間歡迎了玳瑁。
“仆人,我們現在要去那裡?”貓獸問白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