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瑀莞爾一笑,“那你過來。”
“是曹先生,他連夜騎馬從曹州趕返來了,鬨著說這活兒他乾不了,籌算甩手走人。”
“我?”趙瑾扶了扶頭上的金累絲步搖,金燦燦的光芒晃得木梨眼睛一眯,“我是莊王世子的妾室。”
“嗯!”
腳步聲垂垂遠去,隻要寒蟬長一聲短一聲淒苦地叫著,似是要在生命最後的光陰,再勉強拖著一口氣,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趙瑀撫上他的臉頰,笑著,低下頭,啜住他的唇。
李誡感覺這幾天自家太太有點神叨叨的,每天坐在琴案前冥思苦想,對著一本天書,時不時勾挑抹撥操琴,見本身回家也視若無睹。
李誡飄飄乎,熏熏然,卻聽趙瑀輕笑,“曲成矣——相公,我提早籌辦好你的生辰禮啦!”
並且她就是個丫環,能有甚麼主意?說甚麼做甚麼都是主子的授意。
“他不是一心想治河給他家爭口氣嗎,怎的又打退堂鼓了?”
甚麼衣料木梨也看不出來,隻感覺華貴都雅,“你是誰?”
“這可不是我的功績,”蔓兒用眼睛表示了下,“老爺昨早晨就著人清算馬車,這蜜餞果子,還是從三爺那邊硬討過來的。不過您如果賞我,我就卻之不恭地收下啦!”
他懷中非常暖和,趙瑀不知不覺就有了睏意,朦昏黃朧中,李誡彷彿出了房門,和誰說著甚麼,聲音有些高,彷彿在生機。
蔓兒覷著她的神采,也拿不準她在唸叨甚麼,小聲問:“太太,奴婢說錯甚麼了?”
本來李誡給了木梨一個警省,趙瑀好氣又好笑道:“我還道她醒轉了,本來是你經驗了她。先前我怕你內心過不了妙真阿誰坎兒,又有曹先生的麵子在,一向忍著冇動她,當今有了你的話,我也不消再縛手縛腳的。”
趙瑀終究將手從瑤琴上移開,目光在李誡臉上打了個轉兒,“現在嗎?”
更怪的是她一會兒笑若春花,一會兒潸然淚下,偶然候還癡聰慧呆坐著發楞,任憑誰叫也不理睬。
隔日,“瑀兒,我想吃魚,我要吃你做的清蒸鱸魚,要你親手做的。”
一陣秋風貼著空中吹過來,推著紅的黃的落葉從木梨腳邊顛末,刺啦刺啦的,似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我和孔太太隻要一麵之緣,卻也能看出她是個愛靜的。”趙瑀笑道,“說甚麼賞菊宴,她這是隱晦地問我琴譜修補到哪一步了。又怕隻請我一個,讓我在上峰太太麵前不好做人,以是才一併請潘太太——這便是她的體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