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大呼一聲:“私瞞田產?本來如此!把減免賦稅的地盤登記造冊,超出額度的不登記或少登記,如此一來,本該交給朝廷的稅銀,就流進了那些豪強士紳的口袋裡!嗯……另有某些利慾薰心的讀書人,必定也有官員在背後撐腰。”
很久,才聽李誡笑道:“我有家有室,不會由著性子來。”
刺啦一聲,椅子拖地的聲音,李誡應是在趕他走,“我曉得的,這事隻能從上往下辦,有旨意才氣辦,冇旨意就捅破天那是找死。走吧走吧,你讓我想想該如何做!”
蔓兒應了一聲去了,趙瑀卻說:“早餐不吃了麼?”
“我剛纔說了,葛家鎮的地步冇有登記造冊。”
“無妨事,就是扭了下腳,過過就好了。”李誡不在乎笑笑,叮嚀一旁的蔓兒道,“你去叫劉銘當即去西花廳,我有要事和他籌議。”
蔓兒連出溜兒帶滑從院外趕過來,瞅見榴花便喊:“早餐好了嗎,如何也不送去?”
他嘲笑幾聲,“我、我去給王爺寫信……你若無事,給我磨墨可好?”
李誡長歎一聲,隔著屏風趙瑀都能想獲得他一臉難堪猜疑的神采。
但不管如何,都有皇族牽涉出去了。
“我……我能去聽?”
趙瑀微蹙著眉頭,“不吉利,燒了的好。”
趙瑀俄然明白了,也就是說,不是莊王世子瞞報田產,就是他部下的人搞的鬼。
趙瑀隻好把破棉襖又拎了返來,“你又要出去?腿上的傷還冇請郎中看呢。”
他看趙瑀拎著破棉襖往門外走,像是要扔的架式,便道:“彆扔,洗潔淨了補補還能穿。”
榴花回過神,白她一眼道:“我讓廚娘送去了,你去問她。我還要替太太籌辦孃家的年禮,這些瑣事你少來煩我。”
李誡發了半天呆,喃喃道:“我也是難住了,瞞報田產必定是有的,但這事有冇有牽涉到親王世子就不好說了。我去信叨教王爺吧,查不查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劉銘也有一樣的疑問,“莫非莊王世子在這裡有私產?”
他二人都沉默下來,一時候花廳鴉雀無聲,隻聽得見窗外北風吼怒而過,吹得窗欞劈劈輕響。
劉銘仍在勸他,“實在我說這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真要捅破了,勳貴、官員、士紳、農戶,你是從上到下獲咎個遍,獨一有好處的就是國庫——銀子多了!但那歡暢的是皇上,皇上就算念你的好,也不會明麵上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