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剃髮若可視作不得已而為之,那麼後續接管封賞,足見其心一定就完整衝突韃子。可他又對你我恭敬備至,送出數十裡。你當他是如何?”
“嗯,我那側室姓陳,本亦吳中名伶,與顧氏瞭解。前兩年入京,為我所納。我這大半年都在遼東主持軍務,少回北京,她就留在北京家裡。”吳三桂緩緩說道,“闖賊無道,害我百口,我進城厚葬家人,卻獨尋不見陳氏,恰是迷惑,卻從顧氏口中傳聞陳氏隨亂軍早出城去了。”
吳三桂道:“恰是。我受命行軍得空旁顧,今又得回北京,更冇法尋覓。自北京闔家蒙難,我隻剩寥寥幾個家人,多找得一個也是好的。陳公歸去途中,如有動靜,還望知會全麵則個。”
陳洪範應道:“行,我多留意。”
吳三桂白淨的臉頰微微透紅,點頭道:“陳公放心。”說著轉言,“闖賊失了北京,各地抵擋烽火四起。此來路上,還需謹慎。”
韓袞道:“王爺說過了,孫傳庭一定會來西安。”
這裡剛結束一場戰役,大明宜川公馬萬年與崇信侯譚弘率軍埋伏此處阻擊意欲從西北馳援西安府城的大順西寧節度使黨守素的萬人。黨守素的前鋒黨孟安打擊馬萬年及譚弘麾下的槍陣數次無果,稍稍撤退,預備兩翼的飛捷左、飛捷右、一衝、忠貫四營馬軍當即順勢背襲。黨守素潰敗,直退往耀州、同官等地。
陳洪範無話多說,正待要走,但吳三桂又把他叫住,說道:“有件事,還請陳公沿途幫手留意。”
韓袞亦笑道:“連月戰事,都是老侯、老徐他們出風頭,我們終究也有出頭之日了。”
韓袞苦笑道:“孫傳庭想去北京,十頭牛都拉不返來,你當王爺冇勸過他嗎?”
當初順軍攻占北京的同時分撥了很多官員趕赴山東、北直隸等地任職。原有順軍之威壓著,處所上大多順服,但當今順軍敗了,各地打著“反順複明”的燈號暴動風起雲湧,無處不戰亂。
陳洪範瞭然道:“吳爺想讓陳某幫手探聽陳氏的下落。”
陳洪範笑笑道:“這類話,聽聽就行,是不是權宜之計,不在於吳三桂,而在於我軍。”
“好。”吳三桂跳下白馬,號召擺佈扈從,“給陳公。”
趙元亨搖開端道:“到底遼東太遠,我朝廷鞭長莫及。”又道,“但願留辮子此舉正如吳三桂所說,是權宜之計。”
“說來也慘,開初他們著短襖敝褲,又用矇住妻妾的頭,渾如流民,我還冇認出來。”吳三桂搖著頭道,“倒是龔鼎孽的小妾,雖以泥抹臉怕惹人諦視,還是給我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