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寧胸膛起伏,強壓著忿怒道:“可二哥,為甚也不顧親情,助紂為虐?”
牛壽通點頭承諾,給馬光寧行了一禮,目視香囊說道:“此遺骨屬左胸第七根肋骨,死者年約四十,死期距今約莫在五至七年。直接致死啟事乃砒‘霜過量急發而亡。但經細查,剔除些許骨垢,尚可知死者生前,還蒙受了長達起碼兩年的緩毒之苦。”
“你還記得大哥死時,麵色如何?”傅尋瑜肅聲扣問。
前麵兩句,都在馬光寧的預期中,冇甚動靜,但是聽到最後,他卻忍不住驚撥出來:“緩毒?”
“稍等。”傅尋瑜披緊暖袍,起家走到書格邊找了找,從中抽出一冊書,麵帶欣喜,“城中兵士辦事還算得力,我辛苦彙集來的冊本都從營中運到了這裡。”繼而轉回身,在桌案大將那冊書翻開,挨頁檢索,不久邊指邊讀,“凡服毒死者,屍口眼多開,麵紫黯或青色,唇紫黑,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耳鼻間有血出。甚者,遍身黑腫,麵作青玄色,唇捲髮皰,舌縮或裂拆爛腫微出,唇亦爛腫或裂拆,指甲尖黑,喉、腹脹作玄色,生皰,身或青斑,眼突,口鼻眼內出紫黑血,鬚髮浮不堪洗......”
馬光寧聽罷,抬頭哀嚎一聲,遽而蹲地捂頭痛哭出來。
傅尋瑜付之一笑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二哥為了保密尚能在你麵前坦白這麼久,呂氏如何就不成以?她是你大哥遺孀,固然再嫁,與你畢竟另有一層乾係在。不管是為了矇蔽你眼,還是演給旁人看,大要工夫一做便能保她繁華承平,何樂而不為?”
馬光寧不傻,怎聽不出傅尋瑜的旁敲側擊,因而道:“傅先生,你意義是,我大哥中緩毒,實則二哥也不知情,都是呂氏那毒婦一手策劃的?”
“傅先生......牛......牛大夫......”落魄著的馬光寧早冇了往昔飛揚放肆的本性,言語恭敬,將二人請入房中。
傅尋瑜放開他,說道:“你之前提起,回營中除了你二哥與馬守應,另有嫂子呂氏有機遇伴在你大哥擺佈。伉儷乾係不比凡人,起臥寢食都密不成分,這上馬錢子毒的凶手照此猜測,呂氏最具懷疑。”
馬光寧寂然道:“這麼說,二哥他所言,都是真的。”
馬光寧點頭道:“這是我大哥的一段遺骨。”
傅尋瑜臉上儘是可惜,道:“真要定論,還得去你二哥那邊再走一趟。”
等這一刻如度三秋,馬光寧當下觸電般彈身而起,飛步奔去開門。門一開,幾縷落日照進暗淡的室內,雙目紅腫的馬光寧瞥見除了傅尋瑜,頭前在縲絏中有過一麵之緣的那牛壽通大夫也隨之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