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不知她內心委曲,隻道她溢位的淚水也僅是受痛,是以語氣淡淡,“小黑做了何事?讓你下如此狠手”
究竟寫得好不好,總歸回個話啊!孫少恩急在內心,抓頭撓腮的。
字字從桑眼蹦出,嘶聲力竭,好像山雨欲來風滿樓。
孫少恩倒是不承情,躲閃著,暴跳如雷的將剛纔護著的春聯撕得粉碎,又跑進屋,想撕過精光。
一把剪刀,一張彩紙,翻飛出萬千六合。
大黑狗簌簌顫栗的臥在茅舍,聞聲腳步聲,先是一驚,見了是梅蕊,又不幸巴巴的望著她。
她曾多次厚著臉皮求李老爺子,待他百年歸老後,讓大圓臉接他的衣缽,教村裡的小兒認字。畢竟教書的總比種田種地來的舒暢,這日曬雨淋的,她實在捨不得大圓臉熬這苦,種一輩子的田。
缺一隻鞋的孫少恩,是非腳的返回茅舍,取來一張門對,“你看,小黑弄臟的”
“小黑,諒解大圓臉可好?”
聽聽這甚麼話,真是傷透了她的心。還想著向愛人告狀,卻不被瞭解,豈不悲傷。眼中的淚水如缺了提的黃河,奔湧而出。已是情感降落,還要蒙受諷刺,如受儘委曲般嘶吼,“這是我的勞動服從,不能糟蹋,就算是丟臉,也是是我用心寫來的……”
對於本日剪出來的窗花,對勁極了,而昨日的是無可對比。梅蕊揉揉有些發暗的眼睛,微微翹起的嘴角是滿心的高興,便是昨日鬱結在心頭的陰霾都被吹散的了無陳跡。
又哭又鬨的不過是想人哄,怨氣通過淚水宣泄,哭過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圓臉埋在她頸窩,本日的梅子姐到底如何了?對她好刻薄。
待她看得七七八八,孫少恩纔敢開口,摸索的問道,“梅子姐,你看是否行?”
見她死皮賴臉的,又瞥見丟在一邊的破鞋,梅蕊惱火的加大手上力道,轉脫手腕,“為何脫鞋打小黑?”
“僅為此事,你脫掉鞋?你腦袋被豬踢了?你寫來春聯何用?貼在茅房?無用的東西,便是給小黑玩耍也無妨”說的刻毒,不留她一點情麵,可見梅蕊是氣極。
速率均勻,朝著一個方向暗用力,不急不慢的。這不但僅是簡樸的磨墨,更是調度表情讓人進入狀況的過程。
見她還緊緊抱著小黑,梅蕊氣極,倘若不是她來的及時,那混蛋或許……她真不敢設想,心現在仍然撲撲直跳。
歪歪扭扭,橫七豎八,一些字還糊在一起,像蘸過墨汁的螞蟻在上翻滾,紅紙空地之處還留稀有個黑爪子,的確慘不忍睹,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寫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