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將儘力壓下肝火,幾經衡量,伸手扶了一把裴渠:“就聽你的!”說著竟是親身將裴渠背起來,令部屬道:“除了徐九郎,其他人都跟我走!”
裴渠擋住他道:“裴良春與將軍之間即使有深仇大恨,但本日這裡不是將軍處理私仇的處所。裴良春作奸不法犯下滔天大罪即使該死,但也應交由律法措置!”
一朵白白胖胖的雲從她頭頂遲緩移過,隨秋風飄向更遠處。
“睡大覺去了!”
南山含笑笑,抿著唇冇說話。
“把人帶走。”
徐妙文乖乖止住話頭,笑笑又說:“這幾日最大快民氣的就是你那位得了失心瘋的四哥哥被嚴加鞠問,曹禦史審人的確喪芥蒂狂,將你四哥哥這些年發明的酷刑全用在了他身上!如何說呢,這也算是因果報應吧,冒死羅織旁人罪名且酷刑服侍的時候大抵也冇有想到會有本日吧,不然也就……”
她賣完不幸,南山倒是毫無愛心腸徑直坐下來往矮桌上一伏:“你讓我喘口氣。”
十六娘便奉承地跑到她身後去給她捶背捏肩。小傢夥捏得毫無章法,南山因太累了也就隨她去。
南山穿過熙攘集市,再從巷中繞了很多路,回到家中時,十六娘正埋頭默書。小丫頭看著挺聰明,但在學習一事上卻美滿是個小蠢貨,教過的東西記好久也背不下來,皺著眉頭硬啃也冇用。一到抽查時,便嘻嘻哈哈冇個正形,總想要亂來過關。
他吃力將裴良春拖出山洞時,裴渠也已經躺在了醫館的病榻上。
一旁的徐九郎看在眼裡,忙提示中郎將:“裴少府快不可啦,將軍不要再糾結此事了,從速將裴少府送出去纔是端莊事啊,萬一裴少府有個三長兩短要如何向吳王殿下交代啊!”他扭頭看一眼地上的裴良春:“至於這玩意兒,我必然好都雅著!何況裴少府方纔說得也不是冇事理啊,天道法理都在,將軍還怕他能清閒法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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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渠說完這句,中郎將火氣愈發大:“裴少府!他是你兄弟冇錯,但他殺了我親兄弟!你護誰不好恰好護著他!”
他說完就又往前邁了一步,裴渠喝止道:“將軍請沉著一點!”
南山跟著沈鳳閣出了堂屋,走廊裡冷風習習,非常惱人。
藥僮捧著燙人的藥碗貓腰穿過潮濕的走廊,排闥進屋放下藥碗,捏著耳朵直嚷嚷燙死了燙死了,又側身坐下來像個白叟家一樣叨叨:“裴少府呀,喝藥啦,你坐不起來我就餵你啦。”說著拿起勺子給他喂藥,比裴渠乳孃還要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