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嗬嗬……明天過得好嗎？”柳月說。
我和晴兒踏著厚厚的積雪，到族長家裡叩首拜年，這裡已經來了很多人，正圍著火爐烤火，大聲談笑著。我和晴兒的到來，讓大師的興趣更高了，給族長磕完頭，大師紛繁湧上來和我們號召，熱忱非常。堂叔兄弟們圍著我，妯娌們圍著晴兒。
我摸出電話，打給了柳月，電話很快接通，傳來柳月熟諳的聲音：“喂――你好！”
晴兒有些不甘心，可也不好禁止，就笑著點點頭：“恩啦，彆喝多酒啊，早晨回家來用飯！”
電話裡柳月那邊也冇有了聲音，隻要模糊傳來的低低的抽泣。
另一名大堂哥笑了：“早晨寶寶到俺家喝酒，晚餐也不消籌辦了，大mm，你放心就是了！”
“柳月――”我的聲音裡開端充滿了悲愴。
我笑了：“娘，您不要老操心了，絕對木有做好事，您固然放心好了！一萬個放心好了！”
我忙出去和晴兒一起掃雪。
我說：“記得好久之前，有人奉告我，魚的影象隻要7秒，7秒以後它就不記得疇昔的事情，統統又都變成新的。以是，在那小小魚缸裡的魚兒，永久不會感到無聊―― 我甘願是條魚，7秒一過就甚麼都健忘，曾經碰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都能夠煙消雲散……可我不是魚，冇法健忘我愛的人，冇法健忘牽掛的苦，冇法健忘相思的痛……”
和柳月又聊了一會，柳月催促我歸去：“從速回家吧，內裡冷，多陪陪家裡人！”
“我不！”我說。
我說：“你有，我清楚瞥見了你眼角的淚水……隻是，你不肯意讓我看到你抽泣……”
現在，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缺，除了柳月。
這時，一名本家大哥不屑地看了一眼女人們：“你們這些婆娘，懂甚麼啊，帶了個女人回家，那就叫出息了？你們啊，這些女人，頭髮長見地短，寶寶兄弟要說真的出息了，那是上回回家來，大戰鄉裡那幫鄉丁地保的那次，寶寶兄弟和我們縣裡的書記還論哥們呢，稱兄道弟呢，那次，那幫人嚇得阿誰模樣，哈哈……想起來真痛快，那鎮長書記另有派出所的所長都載了，這才叫出息了呢，我們村裡的長幼爺們大大長了威風，大大出了一口氣啊……”
我內心有些發懵，曉得大嫂說的是我帶柳月返來的那次，大嫂說話太無遮攔了，如何當著晴兒的麵說這個呢！
我說完這句話，就不知該說甚麼，不是不知，而是不敢。我隻能聽任我感情的積鬱和痛苦化作淚水無聲奔騰，在這山村的雪夜裡，在千裡以外柳月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