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漁指著河邊的兩棵一人合抱的濕地鬆,說:“我聞前人有三鞭換兩鐧之賭鬥,我等無妨效仿。這兩株鬆樹大小粗細相類,我等各選一株擊打,隻出一拳,誰的拳力更強,誰便是勝者,如何?”
路仲遠想了想,竟然同意了。丁漁道:“既是如此,路大俠先請。”
對修煉嫁衣神功的淺顯人來講,因為經脈強度不敷,真火內力不竭地將其粉碎,修複,以是比及滿身經脈打通,也就是第六層美滿時(如果還冇被疼死的話),早已有大量的火液遊走到經脈以外,一旦真火內力達到必然熱度,這部分遊離的火液天然就會蒸騰化霧,第六層到第七層的關卡悄悄巧巧地便邁過了。
時候回到數分鐘之前,丁漁體內的真力在路仲遠內力的壓迫之下,溫度越來越高。他俄然想起嫁衣神功第七層的描述:真火霧化,散於肌理;百日煆燒,神體乃成。
“坦白說,”丁漁淺笑道,“多虧了這場比鬥,貧僧的功力才氣衝破關障。照此說來,貧僧也算承了路大俠的情,實不肯持續存亡相搏。不過這場賭鬥終須有個成果,貧僧有個發起,不知路大俠是否接管。”
固然勝利衝破了關卡,功力大增,他此時的身材狀況也實在堪憂:路仲遠的拳頭不是馬殺雞,少說打斷了他十根骨頭;真火之液暴力化霧的那一刹時將他大片的肌肉燒了兩三成熟;更不消說對經脈的粉碎。
普通環境下,霧化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這纔有“煆燒百日”隻說;而丁漁藉助外力,統統內力同時霧化,和前者的不同就彷彿一個是蒸桑拿,一個是蒸饅頭。哪怕是他的肉身也接受不住。幸虧他之前鬼使神差地挑選了河灘作為角鬥場,此際便順勢跌落河中,藉助河水排擠火霧,這才幸運保住性命。
路仲遠這時已從驚詫中回過神來,他笑笑道:“無妨一聽。”
人間絕大多數內功修煉,走的都是“煉精化氣,凝氣成液”這一過程。這是因為人體這個容器畢竟是有上限的,一旦達到了上限,想要包容更多的真氣,就隻能不斷地緊縮內力,晉升密度,終究將氣態內力緊縮成液態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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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人乾脆利落,既已認輸,便不會再做膠葛,回身提起長劍,逆著來路拜彆。丁漁看著他蕭索的背影,不知是想安撫他還是想氣他,大聲道:“實在剛纔,我已僅餘一擊之力了!”
抱著將丁漁好生安葬的設法,路仲遠轉過身來,卻不測埠發明河麵升起一陣濃霧。他趕到河邊細看,隻見丁漁悄悄地躺在齊腰深的河底,而他身周的河水卻冒出了大股氣泡,升到河麵化作蒸汽,變成了他先前看到的濃霧,如同――不對,的確就是被煮開了。這時路仲遠已經猜到丁漁恐怕未死,而是功法上產生了甚麼竄改,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他撈起來再說,不然呆在水底冇法呼吸,恐怕一時半會就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