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上的葉子叫裴郅儘數折了個潔淨,他指尖撚著杆子,橫在麵前,細瞧了會兒,黑漆漆的眸子裡緩慢地掠過一絲冷厲。
這事兒本來應當早些辦的,隻是他們剛從盛州返來, 督禦司事多繁忙,一時得不了空,直到現在才堪堪抽出餘暇來。
齊商把本日在西錦院的事兒一一細說了,又把帶返來的茉莉花枝遞了上去,“就是這些,這是少夫人從莊子裡帶返來的,她彷彿思疑這個上麵有甚麼。”
架子上的銅盆裡已經換好了溫水,寧茴洗潔淨了手上的泥屑,接過潔淨的帕子擦乾,坐在凳子上伸脫手給吳太醫瞧了瞧。
法真輕笑一聲,“你每回過來都是這同一句話,聽起來實在叫人頭疼。”
“少夫人, 齊侍衛來了。”守門的婆子近前來稟告,寧茴幽幽地瞅著她, “他來做甚麼?算了,讓他出去吧。”
“吳太醫如何說?”
裴郅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如何?”
法真頓住腳步,道:“你前次也說了這句話,竟是一個字不差的。”
不管如何那人也冠著他裴郅的姓氏,那裡來的阿貓阿狗也有資格朝著她伸出爪子?
齊商答道:“少夫人除了體內寒症冇有其他題目。”
她撐著樹站起家來,往庵堂的方向走去,“裴卿,阿誰處所已經不需求我了,大衍也已經不需求我這位鎮國長公主了,金戈鐵馬權欲聲色,我是一點兒也不想沾惹上的,我現在已是這庵廟裡的人了。”
寧茴:“……你不說話冇人當你是隻啞巴熊。”
他斜撐著頭,身上搭了一條薄毯,無聊地翻閱著案上的公文,暖色燈燭光下,眉宇間雕刻的冷厲陰寒倒是有些不顯了,冇了那股叫人膽戰心驚的外溢氣勢,那幼年期間便廣為遠播的傾色容顏方纔真正的閃現出來,美而不弱,豔而不俗,這滿京高低倒是再難找出一個,便女子也偏落了幾分。
屋內的侍女在他們言說閒事的時候便已經退下,屋內隻要齊商俱細稟報獄案的聲音,裴郅很少出聲,多是疲懶地應上一個字,說到最後他也隻是冷嗤一聲,麵無神采道了句:“蚍蜉撼樹,不敷為慮不必理睬。”
“對了世子,本日部屬帶吳太醫疇昔,少夫人拿了些東西給他瞧。”
青青草原握著爪子,表情不錯, “宿主, 你丈夫真的叫人來給你看腦筋了,他真是個知心的人。”
方隨難堪地從衣衿裡取出帕子抹了抹汗,“這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可不是那麼好治的,再說了醫不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