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顧北羽喚她，“二叔現在隻要您了，您可不能先倒下，要挺住。”
顧北羽愣了一下，“二叔二嬸，您二位如何來了？”
“我瞭解的。”梵沉溫聲欣喜，“他就這麼走了，我也很難過，但是叔父，我們得為了大局考慮，臨時不能把這事兒暴光，不然如果讓皇上曉得，他會一時想不開的。”
梵淹冇有多言，跟著顧北羽回到麟德殿。
小天子嚴峻地看著二人，“三皇叔，小叔叔但是班師返來了？”
景瑟瞪他一眼，收回視野，百無聊賴地吃著菜。
景瑟抬高聲音，“顧禾真的受了重傷？”
初見顧禾，是在泰和帝駕崩的那一日，他陪著雍王來記念，寵辱不驚的氣度和俊美不凡的一張臉，讓景瑟在半晌之間就把他歸類到能與梵沉比肩的那一類人內裡。
顧博文淚濕衣衿，嗓子眼像被甚麼東西梗阻了，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梵沉拉過他有些冰冷的指尖放在掌心，“兄長有句話說得對極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關於顧禾，莫說是你，就連我都感覺各式遺憾，可那又有甚麼體例呢？運氣早必定，人這一輩子隻會向前，冇有那麼多‘如果’讓我們重頭再來。這世上每天都有人要死，另有人要持續活下去，來去循環，瓜代不間斷，每小我的生命閉幕點分歧，用佛家的話來講，不過‘造化’二字罷了。”頓了頓，聲音更加嘶啞，“顧禾的造化，大略如此了。”
顧博文的話，一下子讓梵沉哽嚥住。
顧北羽慘白的麵龐在雪夜中更添慘色，“二叔二嬸，我……”
“無妨的，朕等得起，多久朕都等得起。”小天子倔強隧道。
顧禾走之前隻說不會返來，可他冇說要與煙水島同歸於儘骸骨無存啊！
“為甚麼？”景瑟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候，梵沉站起家來，“先歸去吧，麟德殿那邊，皇上還等著呢！”
標兵退下去今後，顧北羽雙手抱著腦袋，臉上的慘紅色一絲未退。
“我才送走了師父，冇想到這麼快又要送走一個。”景瑟閉了閉眼，有些不肯麵對，“我與顧禾雖冇甚麼友情，但我曉得他是個君子君子，也是恪失職守的輔政大臣，要說這天下除了你和師父，還能讓我刮目相看的，非他莫屬了。說句內心話，他就這麼死了，我挺難過的。”
“是。”沉吟好久，梵沉終是點頭承認了。
他不久前才死了父親，現在又死了兒子，打擊一波接一波，本來烏黑的鬢髮頓添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