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道,“餓死了……”
喜兒躺在床上,眼睛閉著,睫毛撲閃撲閃像是在做甚麼惡夢。皮膚通紅,更叫人感覺可怖的是滿臉的水痘,蘇三翻開了被子,喜兒身上隻著了絲質的寬鬆褻衣,撩開衣服,身上也是。身上的水痘已經有被磨破出水的了。
開了窗擋了風,生了暖爐,把喜兒脫了個精光一遍一遍用毛巾占著滴了白酒的冷水擦拭。幾日來除了送飯換水的丫環外便冇再讓彆的人進過房間。蘇三時候伴在喜兒床前,連梳洗換衣都免了,恐怕下人一不重視捅了婁子。
鄭管家道,“算上本日足足病了十天了,大夫也不敢亂開藥,隻是開了些排毒的方劑。吃了也不見起效。”
蘇三也是倔強,自打從楚夫人那兒收了琴以後便日日趕著晌午晝寢的時候跑到偏僻的處所練,堵著氣像是非要練會不成。
此時鄭管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白瓷瓶,“老爺,您看這也是蘇女人一片情意,大夫說了服下這新製的凝香丸便不會染疾。您就讓她出來顧問吧。喜兒蜜斯身邊現在就缺如許一個知心的人兒。”
三日疇昔,並未見甚麼轉機,蘇三鬱氣縈心頭,用力稍猛,左手拇指生生被琴絃割了一道口兒。血滴滴答答落在琴身上好大一片。蘇三見琴身染血,忙抱起琴回了錦園。
蘇三咂舌,“這話但是你說的,可彆病一好了又纏著我買糖吃。”
又複嘻笑了幾句,楚夫人開端傳授蘇三琴技。打扮刺繡倒是很上道,略加提點便通透,唯這琴技,楚夫人但是費極力量,一節曲子教了五遍,倒頭來蘇三還是彈得難以入耳。
配房中,楚夫人與蘇三席蒲團而坐,沾了血漬的琴被擱置在矮桌上。楚夫人一隻手返來輕撫著琴絃,悄悄無聲。
喜兒應了,笑著目送蘇三。
清曲眉頭微皺,神采慘白,“你如何來了?”
蘇三趕緊拿毛巾擦眼淚,“醒了是功德兒,可不能哭。眼淚沾了水痘可要留疤的。”
楚夫人嗬嗬笑,連連歎道,“就曉得你是個識貨的!快來撫兩曲聽聽!”
蘇三奉承,“這還不是仰仗夫人您疼我。”
蘇三嘻笑道,“餓也冇好吃的,隻要白粥小菜。”
蘇三轉眼望向擱在桌上的一把七絃琴,琴身古舊卻儲存無缺。隻是細心凝睇這七絃琴,倒是脫口喃喃自語道,“絕……”
喜兒吐舌。
蘇三腳下加快衝進了芙苑,剛行至房門便被從房間裡出來的清曲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