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幫林淡清算貨色的時候仔細心細查抄一遍,肯定她真的冇有多餘的酒水,這才滿心不捨地回營,當晚就帶著那一罈千日酒入了都城,去找本身的頂頭下屬威遠侯。若說嗜酒如命,大鬍子遠遠不及這位侯爺,對方與永定侯一個鎮守東南、一個鎮守西北,皆是大楚國一等一的實權人物,得他一句話,一飛沖天指日可待。
咕咚,大鬍子用力嚥了一口唾液。
林淡把齊氏扶到門口坐下,這才轉頭看向嚴朗晴,目光非常鋒利,“嚴女人,我還給你的那本菜譜,你可曾翻看過?”
林淡曉得他們冇吃飽,便把熬了兩個時候的牛骨棒敲碎,做了一盆牛髓湯。燉爛的牛髓藏在骨筒裡,用嘴悄悄一吸便滑入口腔,滋味鮮美非常,不但洗滌了味蕾,彷彿連毛孔都洗滌了。
“操.他孃的,”大鬍子在人堆裡交來回迴轉了幾圈,又跑到那口空了的酒甕邊用力嗅聞,神采越來越黑,“這是甚麼酒,也太他孃的香了吧?”
趙六和羅鐵頭暴露訕訕的神采。如果早曉得這幫匪賊還未成氣候,他們也不會孔殷火燎地跑到山下去搬救兵。頭兒武功高強,必定能自保,但林掌櫃和兩個小丫頭就懸了。匪賊向來冇有人道,搶到女人就玷辱,搶到男人就割了舌頭賣去西山煤窯,他們那裡敢擔擱時候,立即就找齊人馬殺了上來。
“天然看過。”嚴朗晴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態度有些不解,另有些倨傲。
“算了算了,起來吧。”大鬍子更加不耐煩,“兄弟們白日裡辛苦練習,大半夜的又跋涉而來,明兒也不知要躺下幾個。早曉得是這麼小一個匪賊窩,我們壓根不會來!”
“好酒,果然是可貴一見的好酒,夠香、夠醇、夠烈,入喉順滑,入腹熾熱,辛中帶甘,回味綿長……這是老子喝過的最好的酒,不愧為傳說中的千日酒!”大鬍子一邊喟歎一邊把桌上的酒杯一一舉起來往嘴裡倒,連那僅存的一滴兩滴都不放過。
不等林淡把話說完,男人沉聲道:“恭維歸恭維,飯錢還是要給的,林掌櫃開店也不輕易。”話落冷冷掃了大鬍子一眼。大鬍子不自發地打了個寒噤,連說必定給錢,一分很多。
“冇了,孃的,又冇了,少喝一點你們會死嗎?”大鬍子找不見酒水,隻能拿醉死疇昔的匪賊出氣,俄然想到這酒是林掌櫃釀的,趕緊轉頭去看對方,一雙銅鈴大的眸子子比火把還要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