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議著體例,彈劾褚夢麟之彈章已到。朝廷嘩然。有一等恪守禮節之人,痛罵褚夢麟廢弛民風,亦有見風使舵之輩因九哥神情鬆動為褚夢麟說項。有有識之士上書,須與失土之民尋一前程。除開一班太門生,竟無人提及兼併之事,縱有語者,亦是平常而談――要抑兼併,恰是兼併得凶人,這抑,又要如何抑來?

不想才舒了心,預備過個好年,正旦朝賀以後,三郎卻又建議燒來。

溫孝全笑道:“隻消守得住本心,為人不貪,又不脆弱胡塗,有何不成?”話雖如此,李長澤依古道:“他未曾擔過火實職,你與他分辯分辯,休教他丟了官家臉麵。”溫孝全曉得官家嚴肅日盛、又因民亂之事正勢頭上,李長澤卻已有些個老邁,這倒是順著官家,當即應允。

九哥實未曾酣醉,微醺罷了。叫胡向安攙著進了崇慶殿,正遇著申氏,母子兩個四目相對,想說甚話兒,卻又一字也說不出來。玉姐嗔道:“你醉了,便不認人了?”九哥藉著酒意,與申氏長長一揖。秀英與玉姐看著便分外難過,兩個也不催促,直到申氏回過神兒來道:“九哥醉了,歇罷,我們也該回了。”

思及此,九哥次日便將酈乾生奏摺裡說褚夢麟之事使張白紙糊了,單將東南情勢示與政事堂等重臣來看。

說得玉姐神采微變,一時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於向平恰於此時出去回道:“官家外頭吃了酒,外頭官人們都散了,不知要將官家安設那邊?”申氏忙站將起來,麵帶憂色,欲言又止。

玉姐與一乾表裡命婦自崇慶殿裡說話,應景兒說是後代經。諸婦人亦因亂事安定,心境頗佳。陳三姐兒因說玉姐好福分,連生三子,玉姐笑道:“是哩,我總想著酬神還一還願。”又說兒子有兒子好,女兒有女兒好,若再有個女兒,她也是感激。

丘邑事平,正八月裡,玉姐終究舒出一口氣來。動靜傳來時,離著三郎週歲還差個三天,因有著丘邑之事,宮裡好有半年未曾歡笑,玉姐深恐三郎週歲再弄得不歡樂。

眼下民亂既平,九哥親兄酈乾生又立有些許功績,酈乾生分歧於酈玉堂,後者須避諱,前者若端的有能為,受重用卻不受甚非議。九哥臉上陰霾是以消了很多,雖酈乾生尚未抵京,九哥已先召見了酈乾生十三歲之宗子,賜其錦袍。酈乾生第三子比章哥大上半歲,正東宮裡讀書,好叫小輩兒們多靠近。

內心卻想,他是你親哥哥,又不似陳奇那般好犯事,與他個調派,便是瞧你麵上,又能如何?東南賦稅頗多,恰是一肥缺,非官家親信,又或與政事堂有勾連,誰個能得此任?自建國以來,唯有兩個既非皇親國戚、又非天子親信、不是宰相親戚人做上此位,一個厥後本身做了宰相,另一個得急症死了時已是三司使了。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