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唐大人,許些日子不見,本宮如何瞧著大人彷彿清減了很多?雖說崔大人是您的門生,可他犯下那等大錯,落得如此了局也是咎由自取。大人乃是國之棟梁,肱骨之臣,陛下聖明,自是不會連累大人,大人又何必憂心呢!”她的語氣是說不出的和順,臉上也儘是體貼之意。
他吸吸鼻子,將淚意也逼了下去,臉上不知不覺地揚起了歡樂的笑容,啞著嗓子道:“阿茹你瞧,寶丫這小手小腳多有勁兒!”
她正皺著眉喝著那碗烏漆漆的藥,便見折柳吃緊忙忙地走了出去,拭了拭唇角,不緊不慢地問:“出甚麼事了?”
許筠瑤先是呆了呆,繼而勃然大怒,用力一腳朝對方的臉上踹去――
許筠瑤累得吭吭哧哧,可還是氣憤地衝著唐鬆年一陣咿咿呀呀地罵,直到被阮氏放到了床榻上,隨後視野內便呈現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大夫,彷彿是屋裡有丫頭請了來替她診脈的。
這般詭異的事,若非切身經曆,打死她也不敢信賴啊!
如果她冇有記錯的話,老匹夫子嗣薄弱,膝下唯有一獨子,乃是德配夫人所出。而他那德配夫人是個薄命的,據聞在女兒短命後哀痛過分纏綿病榻,掙紮了一年便香消玉殞了。
“快,快去喊大人,快去請大夫!”老婦衝動地叫著。
他好不輕易才盼來的寶貝女兒……老天爺何其殘暴!
“是,聖旨都已經頒下來了,陛下還著欽天監擇停止封後大典的黃道穀旦。”折柳哭喪著臉答覆。
“女人這是想要爹爹抱呢!”夏嬤嬤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著道。
許筠瑤臉上的笑容有刹時的生硬,心中更是微惱,隻是很快便粉飾了疇昔:“托大人吉言。”
隻是,她卻冇有想到,原覺得無甚大不了的小病,次日一夙起來時卻發明減輕了幾分,使得她渾身高低軟綿綿的,半分力量也使不上。
唐鬆年下認識地伸手去接,那小小的、軟軟的嬰孩落到懷中,觸手溫熱軟綿,他眼眶一熱,幾乎冇掉下淚來。
下雨了?她有些懵,隨即又聽到身邊有女子的哀號,間雜著有老婦的哽咽:“夫人,女人她……去了……”
‘啪’的一下清脆響聲,倒是許筠瑤手中藥碗掉落地上。
老匹夫,持續裝,這回不過折你一條臂膀,接下來另有你哭的時候!
這般有生機,可見確是活轉過來了。他就說吧,他的女兒福澤深厚,又豈會是早夭的命!
唐鬆年完整鬆了口氣,忙謝過了他,又叮嚀得臉的下人送了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