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芃姬冷眼看著桌案上的統計,這是河間郡大大小小三十一家糧鋪的代價記錄。
又是一日以內貶價,百姓心中天然會抱著“再等等,說不定會更加便宜”的心機張望。
在外人看來,獲咎柳佘和獲咎柳佘的兒子,二者性子能一樣麼?
糧鋪掌櫃在店鋪中來回踱步,雙手負背,彷彿要將腳下的地磚都踩爛。
“附耳過來。”
糧鋪掌櫃啪啪將櫃子拍得老響,一張老臉因為氣憤而漲得通紅,額頭青筋直爆,胸腔壓抑著可怖的肝火,這天底下有誰會嫌棄錢賺得未幾?大好機遇擺在麵前,柳府卻跳出來攪和。
一個外人不但答應跑去探查對方的糧庫,如果被抓住了,情節劃一於跑人家廚房下毒。
除了第一次貶價以後,他們彷彿獲得了某種默契,不但冇有跟著貶價,反而老神在在地挑選性疏忽了柳府三家糧鋪,任由自家糧鋪門前冷僻,冇有一個主顧幫襯,也涓滴不為所動。
幾近誰都冇想到,柳府旗下三家糧鋪以貶價體例爭奪客戶的行動,底子不是柳佘的手筆。
很好很強大,他無言以對。
第二日一大早,薑芃姬讓徐軻替本身辦一件事情。
少賺總比不賺好。
獲咎不起老子,還會怕人家崽子?
“這算甚麼?”掌櫃表情鎮靜很多,也冇之前那麼肝火燃燒了,“要說辦理郡縣,管理百姓,我天然不成能和柳郡守比擬。可要說經商之道,恐怕柳郡守也隻是門外漢,不懂門道。”
人家崽子比人家老子更加惹不得,後者隻是讓你刻苦,前者直接要性命。
固然這些糧食都是無本買賣,但能賺一萬,誰想賺那麼幾百?
伴計趕緊將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如果不降,店鋪一早囤的糧食就賣不出去。
是以在柳府二房,外人一向覺得柳佘纔是大師長,天然甚麼事情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糧鋪掌櫃幾乎氣得髯毛飄飛,明智全無,但在貶價這件事情上,他卻不想被牽著鼻子走。
“妙招妙招!”伴計拍著掌櫃的馬匹,“掌櫃您真是太聰明瞭。”
伴計捧著掌櫃,奉承逢迎,“那是,小的也感覺如此。要說贏利,冇人能比您老更加純熟。”
如果後者,估摸著就會有人以各種名頭上門施壓。
偶然之間,柳佘也為薑芃姬背了很多黑鍋。
“我們先按兵不動!”掌櫃點頭釘釘,說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儲糧,能敗家幾日!”
掌櫃幾乎要被伴計氣笑了,奸笑著道,“探查柳府糧庫,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