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孟恒朝著滄州孟郡的方向跪下,重重叩了三個頭,額頭都青紅了。
部屬道,“喏!”
“可這隻要三十兩――外頭兵荒馬亂的,我們又能去哪兒?”
看著老婆微凸的小腹,孟恒神采一陣恍然。
士族也分三六九等。
老婆緊緊抿著唇,目光帶著幾分對將來的茫然。
孟恒為了安然起見,儘量挑通衢走,為了照顧老婆,馬車行駛也慢。
他按捺情感,低沉著道,“花十五兩給你補身保胎,剩下十五兩置備車馬、乾糧和水囊,我們去寒昶關。出了寒昶關,直奔昊州和滄州交界的合德郡縣。我們臨時在那邊落腳――”
孟恒雖是孟湛膝下獨一的兒子,但他在孟氏的職位非常難堪,乃至不如得寵的旁支庶子。
跟著時候推移,孟湛對他的打壓越來越重,孟氏長老見狀,內心也策畫著另改嫡支。
老婆心中茫然,不過她一貫和順聽話慣了,孟恒說甚麼就是甚麼。
“大郎君――您不如歸去吧,向族長服個軟――父子之間那裡有隔夜仇呢。”
老婆回身拿來本身的嫁妝,嫁妝底層夾層藏著家中獨一的積儲。
所幸,覺悟還不算晚。
部屬看著踉蹌起家的孟恒,心下一歎。
孟恒瞧著那些碎銀,再看老婆謹慎翼翼的姿勢,胸腔忍不住抽搐,一陣一陣的疼。
“甚麼時候,輪獲得你幫我做決定?”孟湛嗤了一聲,絕情隧道,“既然他不認我這個父親,我也當冇他這個兒子,派人和諸位長老說一下――開宗祠,將他除名――”
如果不是滄州冇有可交托的人,他也不想帶著老婆穿越戰區,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哪家有這麼好的後輩,早就喜得見牙不見眼了,恰好自家屬長奇葩。
孟湛不但不感覺高傲幸運,反而以孟恒為恥,隔三差五叱罵一頓,到處打壓。
孟恒苦笑,他單手撫著老婆的髮髻,幽幽喟歎。
部屬內心急得冒汗,惴惴隧道,“是――需求部屬派人將大郎君追返來麼?”
孟恒卻說,“不了――存亡有命――”
如果不是族譜,老婆一家和淺顯布衣百姓冇甚麼辨彆。
這些,孟恒都忍下來了。
“羲表妹?倒是常常聽你提及她,既然你們是支屬乾係,為何不能心平氣和地說道說道?”
孟恒的老婆,實際上應當是孟氏宗婦。
這那裡是父子,清楚是仇敵!
顯赫的士族能把持風雲,落魄的士族混得連淺顯百姓都不如,除了有個拿得脫手的先祖,幾近不剩甚麼。孟恒的老婆出身落魄士族旁支,祖父為了生存,放下矜持,當起了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