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在一旁輕聲道：“已經午初了，女人該去前麵接殿下放學了。”
“皇後彆的另有些差事交給臣女，臣女必得去永和宮，才氣早日完成皇後的囑托。殿下放心，非論臣女在那裡，臣女的心都在長寧宮。臨行前有三件事要叮囑殿下。”
綠萼見我隻是盯著奏疏發楞，不由笑道：“怨不得大家都喜好當天子，本來奏章如許都雅。女人看著連飯也不想吃了。”
早膳已經擺好，我坐在桌邊，隨便掃視著奏疏上的筆墨。這一看，便看住了。這是一篇反對天子對北燕用兵的政論文章，擺古論今，洋洋灑灑，足有兩千來字。立論鬆散，文辭樸素。闡述的來由不過三點，第一是兵危戰凶，國雖大，好戰必亡；第二是災異頻現，恰是上天對國度輕啟戰端的警示；第三府庫罷弊，民怨沸騰，戰後必有瘟病殘虐。我想約莫是皇後拿錯了，便將奏疏合起重新看了看封題：汴城尹之女陳印心。並冇有錯。
芳馨笑道：“女人方纔進屋的時候，那鎮靜無措的模樣，實在嚇了奴婢一跳。現在這個模樣，纔是奴婢見慣的。”
我一哂，將畫拋在榻上：“聖上與皇後想來狐疑熙平長公主有些時候了。幸虧大海撈針普通，竟也查到了蛛絲馬跡。我在皇後和長公主之間……”
我微微感喟：“姑姑說的是徐大人的死麼？”
瑤席道：“封大人申明在外，自是不假。但是這裡是內宮，宮外申明再好也是無用。誰最聰明無能，皇後說了算。”
瑤席道：“奴婢聽聞女人最喜好碧螺春，曉得女人要搬過來，昨日特地去內阜院向商總管多討了些。大人喜好便好。”
瑤席笑道：“這是櫻桃木的，是今早皇後才命人從內阜院搬來的。”
我一笑，拉著芳馨的手道：“冇有姑姑，我寸步難行。”
芳馨道：“女人與徐女史並無多少友情，當年卻悲傷抱病倒了，焉知不是由此及彼，吃驚過分的原因？依奴婢看，既然凶手也不會愛惜女人，女人又何必頗多顧慮？按理行事就好。”
粳米粥暗香黏稠，我一口氣喝了大半碗，方道：“這些官樣老夫子的文章，那裡是出自女兒家的手筆，清楚是朝臣們藉著女兒的名字上書給皇後看的。想必皇後內心清楚得很，以是懶怠看如許的文章，才丟給我。你說說，這位陳女人我是選出去還是不選出去呢？”
綠萼笑道：“這位瑤席姑姑是出了名的奪目短長，傳聞疇前還未得品銜的時候，便將部下的宮人治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