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淡淡一笑，命慧珠扶我起家：“小事罷了，不必放在心上。隻望你此後飛黃騰達時，彆忘了孤的保舉之德纔好。”
我忙起家行了大禮：“世子玉趾來臨，奴婢惶恐。言行無狀之處，還請殿下寬宥則個。”
我勉強笑道：“去世子援手。世子怎會在這裡？身邊也冇小我跟著。還是快歸去吧，仔頎長公主殿下找。”
高暘端起茶悄悄一嗅：“新茶的氣味雖不敷醇厚，卻有天然的清爽之氣。”茶香嫋嫋散開，高暘目光閃亮，似晨霧中高掛東方的啟明星。
我心中一沉，無話可說。
柔桑伸著舌頭道：“好燙！”
少頃，玉樞走出院中，本來已不知不覺到了柔桑亭主放學的時候。她冇有瞥見我，徑直走入屋子，取了一隻秘色大磁盤和便宜的竹柄小花帚出來。此時她已換了一襲縹色衣裙，如被東風方纔染綠的新葉，猶帶著初萌的羞怯。裙角連綿無邊的纏枝蔓草，跟著她的腳步，漸漸纏住我的呼吸。她鮮明穿戴我的隱翠。羅裙翩然，玉樞在樹下掃起滿地落花。
思路煩亂而沉重，腳步亦越來越慢。新年裡下了大雪，甬道兩邊高高堆起的雪，白日熔化，夜晚又固結成冰，被人一通亂踩，成了灰玄色。我謹慎翼翼地走著，渾身生硬。
高暘笑道：“既賠罪了，孤便不與你計算。”說著表示我坐下，“隻是我們四個白坐著，做些甚麼好呢？”
此人是信王世子高暘，自小便隨王妃林氏來長公主府讀書玩耍。熙平長公主雖隻是他的姑母，待他卻如親子，事無大小，甚是經心。高暘本年十四歲，自前年始就單獨出入長公主府，在府中亦非常隨便。因男女有彆，我向來冇有和他一起讀過書，但每常在府中見到，也算是熟諳的人了。
我儘力使本身的笑容不那麼生硬：“姐姐，你穿隱翠很都雅。”
我掩口笑道：“本來並不是為了看我，都是為了聽故事。”
我知名火起：“天家之事，不成妄議。世子是孝敬守禮之人，還是快去前麵存候吧。”不待他說話，我低頭退步，回身拜彆。
他不屑道：“既是入宮，又有甚麼彆離？我父王在府中，差未幾都雅的使女丫頭都成了他的侍妾，何況是天子？”
柔桑一雙小手不知甚麼時候已搭在我左臂上，將我推來搡去，口中不斷說道：“玉機姐姐快講故事給我們聽……”
高暘抱屈道：“柔桑一下課就央我帶她放鷂子，姑母分歧意。她又逼著我帶她來這裡，差點將我的袖子扯破，莫非我不帶她來麼？你這院子裡又有甚麼吃人的物事，莫非除了你們姐妹彆人都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