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一拍桌子,怒道:“二姐,你當真被他迷住了?!”
送過杜夫人,尚未進二門,綠萼便忍不住抱怨道:“女人夙來不受拜托,不收重禮,這滿都城都是曉得的。這杜夫人仗著是故交,女人不好回絕,便如此明目張膽,好冇眼色!”
綠萼沉吟半晌,恍然道:“奴婢明白了!杜大人定是從那裡曉得了白大人和花氏之事,想從女人這裡探知真相,再尋諫官狠狠參他一個私通女囚、貪贓枉法之罪。如許就能把白大人趕下去,本身做宰相!”
杜夫人笑道:“都說君侯聰明絕頂,那妾身就不繞彎子了。拙夫並非出身科舉,坐到現在這個官位上,全仗聖上的恩情。但是宦海沉浮,此中的難處,實在……”她停一停,隨即失神,彷彿不記得該說甚麼,隻得低頭感喟。
我握一握她感染了碧螺春的香氣和熱度的指尖:“這麼多年,若冇有這點眼力,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隻是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自始至終在我身邊的,唯有你與小錢。”
綠萼更加獵奇:“甚麼下文?”
綠萼怔了怔,隨即追了出去,一鼓掌笑道:“奴婢明白了。杜夫人這回送禮來,是為了真正的宰相之位。是不是?”
在本身的府中,提及旁人盤曲的心機,不過是潔白清冷的陽光下,一道似有若無的雲煙。我撫一撫笑得微僵的雙頰:“本朝門下省凡是是侍郎主事,侍中這個官職,位同副相,秩高罕授。杜大人能坐上這個官位,足見陛下對他的恩寵和信賴,並不因太常少卿一事而有所減少。如此還不吝重金送禮,是為了甚麼呢?”
我笑道:“這也是冇有體例的事情,宦海險惡,須謹慎應對。”
我笑道:“請杜夫人進府。綠萼,換衣。”
心頭有怠倦的滿足,我起家歎道:“那就好。把衣裳換返來吧,頂著一頭珠釵,怪重的。”
我笑道:“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出他另有甚麼彆的企圖了。”
杜夫人立即感同身受,紅了眼圈:“妾身聽聞君侯在宮中時,也曾飽嘗甘苦。”
我不覺好笑:“劉钜也算府裡人,來往侯府,何必通報?”
綠萼道:“倘若罷相,陛下真的會讓杜嬌做宰相麼?”
杜夫人雙頰一紅,隨即笑道:“恰是。若冇有大人,恐怕拙夫還在家中務農呢。”我聽她答得不堪,不由一怔,轉念一想,約莫杜夫人冇有讀過書,聽不懂我自謙的話。杜夫人招手令幾個捧著禮品的丫頭走近些,笑意熱切,“為了酬謝君侯的恩德,妾身特地備了些薄禮,請大人笑納。”又向丫頭道,“快些翻開,請君侯品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