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顯大呼道：“是二弟先打孤的。”
天子心中隻要寵妃周氏所生的皇宗子高顯，彆的皇子太超卓，於高顯反為不美。大要舐犢情深，實則主次已分。
隻聽溫氏道：“殿下又健忘了，要自稱孤，‘他’又是誰？要稱二弟！”
放學回宮，高曜便嚷著單獨用膳，非常無趣。王氏雖攔著，但小孩子本性愛熱烈，被拘了這十幾日，早不耐煩了。午歇起來，高曜說他與高顯商定在花圃玩耍，非要我陪他同去。我無法，隻得又拿了《新語》，隨他去了益園。
隻見她裙下的白玉墜裾，溶溶如月，藹藹似霧，成色不遜於高暘贈與我的白玉珠。如此好物，卻隻墜於裙下，當真可惜。我不由獵奇道：“這套白玉滴子倒都雅，昔日從冇見你用過，是周貴妃才賞下的麼？”
“這是《詩》中的《伐鼓》一篇，滿滿都是征夫之苦。‘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兩句，便說的是兵士之間同生共死的交誼，可不是佳耦白頭到老的意義。”
我站起家來，低頭不語。天子坐在花下順手翻書：“這也是文瀾閣的藏書？”
我恭謹道：“啟稟陛下，這是朋友所贈。”
錦素笑道：“姐姐畫了周貴妃，可也畫了皇後與陸貴妃麼？”說著又向櫃中瞧了瞧，見是空的，又道，“姐姐但是收在彆處了，彆藏私，賞我和易珠mm看看吧。”
綠萼低頭道：“奴婢無知，還請女人指教。”
錦素歎道：“我夙來不善詩詞，這已是儘了平生的智力了。”
我歎道：“是我對不住紅葉。”
我與王氏分歧，闔宮皆知，若我勸服皇後將她逐出宮去，世人會覺得我挈怨抨擊。若不能勸服皇後，王氏將更加仇恨我。但是不待我辯白，天子又道：“你是皇後宮裡的人，你的話，皇後會聽。”說罷站身道，“擺駕回宮。”
待鎖好櫃門，已是亥正時分。我翻開隱翠香囊，倒出散香，將木櫃鑰匙放了出來，方纔喚人出去梳洗。
不一時，丫頭將印取了來。按過印，我令人將畫拿去快意館裱褙。轉眼快到晚膳時分，錦素與史易珠都告彆去了。
天子笑道：“朕瞧你也看了半本了，不知有何心得？”見我遊移，又道，“儘管說便是。”
綠萼笑道：“這天鵝好似人一樣，也是男主外，女主內。”
錦素上前笑道：“老遠就瞥見你們主仆兩個在說梯己話。”綠萼起家來讓座。
我頓時笑了出來。綠萼頓時紅了臉道：“是奴婢說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