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春道：“一進宮便聽到宮人們說閒話。冒昧相問，mm莫怪。”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真是對不住姐姐。請姐姐包涵。”
我垂眸一笑，取過青梅茶細細品著。舌尖麻痹，心頭的酸楚更甚於茶味。我歎道：“我不能去官。”
啟春手中的梅枝在我麵前一晃，一縷寒香沁入腦府：“另有彆的起因。”
啟春一怔，忽而大笑。我也跟著笑了起來。芳馨走了，卻有啟春來與我交心，這是我焦灼等候中獨一一點安撫。啟春止了笑，道：“實在你除了官位，另有陛下的傾慕，你若要獲得高位，也是易如反掌。”
我吃緊趕到紫菡所居住的配房門口，見兩個太醫坐在內裡，低聲商討著甚麼。見了我，都起家施禮。我問道：“娘娘如何了？”
老太醫歎道：“胎不在宮中，恐難下來。”
我一驚，“姐姐都曉得了？”
皇後自為貴妃時，便熱中朝政，監國以後，更是兢兢業業。她對權力是有巴望的，也很有措置政事的天賦和學問。天子是以賞識他，也是以猜忌她。我歎道：“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罪我者其惟春秋乎？”[64]
啟春順手把玩起瓶中的梅枝：“我笑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辛夷恭敬道：“啟稟大人，靜姝娘娘從掖庭屬返來了，娘娘命奴婢來請大人去章華宮。”
我發笑道：“我固然位在從五品，畢竟隻是一個虛銜，並無實權可言，那裡來的繁華繁華？”
我充耳不聞，隻想起那一日紫菡歡歡樂喜地來漱玉齋，說本身被封為靜姝，我還問她是不是有了孩子。隻因她曾貼身奉侍過我，以是被天子遣回，送入掖庭屬受審。想來恐憂過分，又受不住掖庭獄缺吃罕用的苦，以是小產了。
我見她又長高了些，且更加貌美，不由自慚形穢：“姐姐就會笑話我。姐姐這一年過得還舒心麼？”
啟春道：“你猜猜，倘若周貴妃做了皇後，還能如許寵遇不衰麼？”
一個令媛科老太醫道：“靜姝娘娘夙來體弱，現下血行瘀滯，乃至胎氣不達胞宮。再加上在掖庭屬受寒過分，又受了驚嚇，腹內出血過量，劇痛不已，已昏疇昔一次了。”
啟春歎了一聲：“我為了嫁給他，拿父親的官位尊榮冒險，是不是太傻了些？”
辛夷道：“實在靜姝四天前就從南邊返來了，隻是冇有回宮，徑直去了掖庭屬。”
胸口氣血翻湧，頓時搜腸刮肚地將腹中之物全嘔了出來。一時呼吸短促，涕淚橫流。麵前一黑，隻覺天旋地轉的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