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接父兄回家時,不能讓他們再暴屍人前。以是,她親手為父兄選了棺木,不貴重,但倒是上好的鬆木,她親身遴選鬆木,城中棺材鋪傳聞是顧家要用的,硬是不肯收錢,老闆還想將家中收藏的一副楠木壽材拿出來。
“我是天元寺和尚,法號慧果。”
一起無言,寂靜上行,越往上白骨終究越少,快到山頂時,世人聞到一股臭味,本來這裡堆放的首級上,另有幾顆頭顱未爛成白骨,披收回陣陣臭味。
一行人直接走上天元峰山道,這條山道盤山而上,當年石板鋪路,和尚經常打掃,不讓雜草淹冇門路,現在無人打理,石板隱入荒草中,每走一步都會踩到枯葉荒草,收回沙沙聲。
顧昀與何誌成一起抬起了第二副棺木。
世人一看,此人竟然穿戴僧衣,但是僧衣破襤褸爛的隻是勉強蔽體,頭髮已經長了寸許長,半邊臉上有半個巴掌大的疤痕,看著像是燒傷。
從她規複顧晴的影象之日起,她就發誓要為父兄報仇,要收斂父兄遺骸。為了這一日,等了好久。
顧清韻看了此人一眼,“我們是夏國軍隊,你是何人?”
隻是父兄冇了爵位,顧清韻不肯讓人拿此事做文章,打攪父兄安寧,推讓了。
倉促之間,冇法收斂,顧清韻解下披風鋪在路邊,老五帶著人上來,將路上的白骨支出披風上。
顧昀放下棺杠,轉頭衝三人哈腰施禮,道了聲多謝,纔回身重新抬起棺木。
現在,匈奴敗退,蘇兀朮戰死,世人都曉得,這片地盤,畢竟歸回了夏國版圖。
顧昀應了一聲,走到顧清韻邊上,伸手去接棺杠,夏天棄卻更快了一步,冇等顧昀接辦,他先搶到手中,“我來吧。”
“你們是夏國軍隊?”那人一聽老五的話,再一看老五和何誌成幾人的打扮,欣喜地問道,“你們但是顧家軍?”
匈奴大營駐紮地的東邊,就是雁山,而天元峰,就靠近這頭。
顧清韻、夏天棄打頭,顧昀跟在顧清韻前麵,雄師掉頭,往東南邊行去。
以是,顧家男兒非論年紀,上疆場之日起,家裡就會籌辦棺木。雁門關當年經曆烽火,顧宅被燒,家裡為父兄籌辦的棺木也被付諸一炬。
“阿彌陀佛,隻要小僧一個和尚了,師父、師兄他們,都遭了毒手。師父他們讓我藏起來,整座寺廟,隻要我一個活了下來。”
顧家先祖曾說:“男兒為國血戰,馬革裹屍,亦是光榮。”
三人也不等顧明和老五說話,曹大剛打頭,錢濟抬尾,許遷護在棺材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