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致遠被夏初氣了個仰倒,不由重重地哼了一聲。他查了這些天的案子,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給他來了個“不過如此罷了”。
“對!是先入為主,但做無罪的先入為主,其風險要遠遠低於有罪推定。”夏初沉了口氣,朗聲道,“因為人死不成再生,命去不成再還!蔣家如果有罪,便是滿門抄斬連累九族的大罪,而蔣家如果無罪,那便是保護社稷、平亂退賊的功臣!”
以是,還不等夏初說話,姚致遠就拱手對蘇縝道:“皇上,夏月朔個無品無階的捕頭何故當此重擔。皇上置這滿朝文武何地?豈是我朝中無可用之人,還是皇上信不鞠問中百官?”
蔣熙元笑了一下:“天然是不認。青城郡平亂蔣家不貪功,但也絕無錯誤;朝中官員被殺,與臣無半點兒乾係;那所謂孫尤梁的奏摺,另有甚麼滅口之事,更是無稽之談。”
錢鳴昌一見夏初來了,腦筋裡立即颳了一陣風暴,待聽了姚致遠的這番話後,立即上前一步,笑道:“姚大人此話差矣。朝中當然不是無人可用,皇上更不是心存猜忌。隻是朝中大臣接二連三地,不是被冤入獄就是被殺遇害,皇上豈敢讓諸位臣子涉險,讓不軌之人再斷臂膀。這實乃皇上一片全護棟梁之心,愛臣如親之意啊!姚大人一貫樸重,但百官麵前如此指責聖上,豈不是要傷了皇上的心嘛。”
“冇錯。”
夏初內心有點想笑。也難怪不管朝局如何變更,錢鳴昌都能一向穩坐垂釣台,這圍解的,這台階遞的,這馬屁拍的,真不錯。
夏初入殿後下跪參拜吾皇萬歲,得了蘇縝平身的旨意後謝恩起家。她看了看高坐龍椅之上的蘇縝,蘇縝對她微微一笑:“夏初,你當日得朕旨意刺探官員被殺一案,現在可查清楚了?”
蔣熙元上了殿,滿殿的大臣天然都曉得明天這謀逆案要有一個成果了,都噤了聲靜待局勢的生長。
蔣熙元從夏初入殿後眼睛就冇分開過她,冷靜地聽到此處忍不住要擊節喝采,唇邊彎起一抹笑容。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鑾殿,高高的屋脊,烏亮的金磚地另有燦燦的盤龍柱,端肅而精彩。明顯非常寬廣敞亮的處所,卻讓她感到一種無形的壓抑,連氛圍彷彿都比內裡要稠密很多。
皇上查了很多天的案子,但較著冇有甚麼停頓,蔣家謀逆之罪幾近已是定了的,可這罪名又遲遲不落下來,也不曉得皇上是個甚麼意義。
“好。”蘇縝手扶住案邊,悄悄地叩了兩下,對安良道,“傳夏初。”安良回聲,正過身來,大聲地唱道:“宣,西京府衙捕頭夏初鑾殿覲見——”聲音蕩蕩地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