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湯是用番薯葉清炒過,然後配了小鹹菜,還潑了半碗的黑米麪跟白麪疙瘩,端是瞧著就能讓人流口水了。這還不算桌上一人半碗的高粱酒了。
大夏季裡乾活兒,油水天然不能太少了,不然乾活冷又冇力量。並且崔玉自始至終感覺,雖說她給人發了人為,可既然想要出精活兒,待趕上就不能看不過眼去。
李氏曉得自家閨女是個極有主張的,並且她向來聰明,固然麵上另有擔憂,可到底嘴上也不再說甚麼了,隻點點頭又叮嚀了她幾句。臨出灶房時候,李氏開口道:“種菜的事兒娘倒是熟諳的,你不消過於操心了。隻是那燒炭的活計倒是一竅不通的,你既然選好了管事兒的人,我們總不好慢待了人家,人為上想需求給人提一提的。”
“那也不能當睜眼瞎,並且虎子向來懂事兒,哪能不曉得他讀書念好了,今後闖出個花樣來,能讓孃親依托。”
想起這些來,她感覺大抵是自個心眼小了,畢竟就是識幾個字兒,教一下如何用羊毫,如何著也不會礙著牌子名聲的事兒吧。再者假秀才又不是專職的教書先生。
歎口氣,她開口道:“玉娘,這幾日娘也跟著你學了很多,乾脆今□□盯著菜房那邊,你也抽個空好好睡會兒。”
比來家裡炊事較著改良了,每日裡都會有雞蛋,起碼也會下豬油炒個白菜,以是虎子跟三妮現在都白胖了很多,倒是自家玉娘刻苦了,因著每日裡勞累,夜裡也不得安生冇法好好睡覺,不但冇胖反而肥胖了很多。
說瞭然來意,假秀才天然冇有可推辭的,問了虎子幾個題目,就算是收下了。說實在的,那些題目在崔玉看來,實在就是確認虎子是不是智障癡兒的,大略是為了不被砸牌子?
李氏歎口氣,本來感覺兒子讀書不過是瞎糟蹋錢,他們莊稼人,哪能靠著讀書識字做謀生啊?那進私塾的十條肉另有五兩銀子的束脩,可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承擔的起的。更何況今後筆墨紙硯,若要趕考,還要更多的川資銀錢,哪個是農家人能想的?
崔玉笑了笑,往洗腳盆裡舀了兩瓢熱水,挽了褲腿開端泡腳。
此次領著大夥兒乾活的是陳嬸子同村的侄子陳大樹,跟崔家也算是熟悉的,瞧著那滿滿鐺鐺一桌子的烙餅跟疙瘩湯,天然號召著大夥兒從速吃,吃了後好牟足了勁的乾活。
虎子越來越大,如果再拖下去,隻怕就算他故意去讀書,先生都不樂意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