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尾又下了一場大雪,連著好幾天,屋頂院子和樹上都是厚厚的積雪,一眼看疇昔白茫茫的一片倒是美,就是太冷,吐一口氣都恨不能變成冰雕子。
對比起這兄妹倆,最小的那倆就溫馨多了,用飯不讓人請,起床不讓人喊,相稱自律。季菀倒是輕鬆了幾年,現在倆人垂垂長大,她才又開端憂愁起來。
陸知鳶終究昂首看向親弟弟,目光裡寫著些微的茫然不解。
“阿桓,你得把小白看好了,彆讓它沾了墨汁,弄得到處都是,賬目弄花了就冇法規複了。轉頭你還得給它沐浴。這大夏季的,那麼冷。它跟人可不一樣,渾身都是毛,到時候洗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乾,凍了個好歹可如何是好?貓的壽命可比不得人…”
季菀昂首看窗外,又開端思念在北方的宗子了。
宗子還好,小時候奸刁拆台,但他爹管得嚴,三歲上書院四歲拎去練武,垂垂學得慎重了。長女纔是活潑得過分,每天帶著一群年紀相仿的姐妹們滿院子亂竄。季菀經心培養的花種,被她那雙小壞手摺過不下三次。偏生她機警得很,目睹肇事要挨訓,立馬就往祖母懷裡躲。陸老夫人慣來把她把穩頭寶,她一撒嬌,陸老夫人就心軟了,反過來教誨兒媳婦,“她還是個孩子,貪玩些也無妨,你這般疾言厲色何為?嚇著她了。”
陸知桓翻白眼,將方纔她擠過來的時候被大氅帶到桌角的帳本重拾手中,看一眼混亂的算盤,眉頭皺起來,跟個小老頭兒也似。陸知鳶觀弟弟麵色,彷彿恨不能將親姐姐從窗戶裡直接扔出去平靜。不過還是忍住了,認命的開端重新算賬。
季菀笑著道:“好了,既然返來了,就坐下來,與我一起看賬吧。這雪一時半會兒怕是還停不了,你也彆出去了,謹慎凍著。”
季菀不但願這個話題再持續下去,正要打斷。這時候,長女出去了。
季菀已不再是驚奇了,而是佩服,更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除夕夜晚,吃年夜飯,還是跟往年一樣,陸家各府各院都來了國公府。長輩們抱動手爐說話,妯娌們細語閒談,孩子們都出去各玩兒各的。
季菀瞪他一眼,“長皺紋如何了?生老病死是天然規律,誰也躲不了。遲早有一天我得滿臉皺紋滿頭白髮,你現在就得開端風俗。”
姐弟倆固然常常因為各種事‘爭論’(在他們眼裡那叫請教),但也最是心有靈犀,陸知桓心領神會,道:“娘不是給大哥做了好幾件襖子嗎?並且年老是習武之人,身材比凡人健旺很多,娘不必過於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