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兒哭道:“二姐她……成傻子了。”

“我呸,不過一個爛丫頭電影,咋就這金貴了,也配吃雞蛋?我那雞蛋都是留著賣錢的,誰都不準動。”

柳氏手腳敏捷,未幾時,新奇的菜蔬就裝滿了籃子。

周氏自認是有教養,有身份的人,固然內心不屑,開口還是客氣的。

“我們笙兒哪,後少不了像他孃舅一樣走宦途仕進,你細想想,曉兒除了插秧種菜,餵豬挑肥,還無能些啥?連話都說不全乎,如果當了官家的娘子,不是給老周家丟人麼?我和他爹倒冇啥,隻是他二舅頭一個不承諾哩。”

白馨兒搖著姐姐,見孃親也倒下了,一時哭得更大聲。

好端端被人上門退親,這今後的日子還如何過呢?

紫色的菜薹,紅豔豔的辣椒,翠綠的韭菜和蒜苗,各色蔬菜應有儘有,一點不比彆家的差。

“笙兒他二舅……”

周氏卻對柳氏的謙虛很受用。

她現在穿了身洗得發白的青色棉布褲褂,髮髻上插著楊木簪,皴黃臉兒一笑便現出細紋。

“曉兒,我的兒,你真不記得娘了?”

隻見白慘慘的月光下,一個身材肥胖的小女人悄無聲氣躺在井邊,額前一個杯口大小的血洞穴,正往外汩汩冒著鮮血。

柳氏頂著雨,身上披了條破麻袋,挽著袖子在後院的菜地摘菜。

白老太眸子子都快瞪出來了。

兒媳婦?婆婆?

這柳氏不知是真蠢還是裝憨,竟然還真想和自家攀親,也不瞧瞧自個閨女是個甚麼德行。

柳氏如夢方醒,倉猝衝出門去。

大雨嘩啦嘩啦下著,濺起土裡的泥水,六合很快連成一片。

柳氏的心頓時揪起,一把樓住白曉兒,滾燙的淚珠子順著枯黃的臉頰往下掉。

麻袋不擋雨,不過一會兒,柳氏裡外的衣裳就被雨水澆了個透濕,風一吹,涼得鑽心。

“娘,曉兒醒來燒就退了,但忘了好些事,除了我們,另有汪家的事……她也不記得了。”

“老天爺呀!我的曉兒!”

白老太啐了一口,冷眼瞧著柳氏拎著菜籃從雨裡衝過來,重新到腳淋成個落湯雞。

白家院子不大,菜地隻要五六分,按說有點吃緊,幸虧柳氏是個好莊稼把式,在她的經心侍弄下,白家的菜倒也長得喜人。

“二姐二姐,嗚嗚嗚,你如何流了這麼多血,你和馨兒說句話呀,彆恐嚇馨兒……”

“娘,大姐說得對,馨兒長大了就去贏利給二姐請大夫,二姐的病必定能好的,娘彆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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