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源是七房的,他娘冇的早,他爹又隻得他一個,家裡良田全給了他。偏他比他爹還本事,旁人隻道埋頭種地,年年都靠著地裡的收成過日子,隻他跑出去聯絡了南北雜貨的行商,一麵幫著人家收四周各村鎮莊子上的糧食蔬果,一麵也探聽旁人需求些啥,低價大量采買來後,再散賣給其彆人。
他娘是早早的就放手人寰了,偏他老婆也是這般。等前頭兩年他爹也冇了,家裡隻剩下了他和他小閨女。他那小閨女,打小就是當眸子子普通疼著寵著,當真是要星星不給玉輪,便是城裡蜜斯的日子都冇他閨女這般舒坦安閒的。
要說下河村怪也怪,全村一個姓的在四周村莊莊上倒也很多見,可跟他們似的,麻溜兒的生兒子倒是真冇有的。
而她跟前的桌上,起初的午餐已經撤掉了,這會兒擺著的是三個半大不小的碟子,一碟白糖涼糕,一碟紅糖發糕,另有一碟棗泥山藥糕。固然都稱不上有多精美,可這在鄉間地頭確切已經是很可貴了。
可現在……
她一輩子都過得順心快意,哪怕隻是個鄉間村裡的土妞,也從未感受過甚麼叫做餓。
實在,此時馮月嬌已經不是本來的她了。或者說,她還是她,可表情倒是截然分歧了。
他家嬌女人也不知怎的了, 打從秋收過後,就一向胃口不開, 人看著也病怏怏的, 勉強吃幾口也都是伴著皺眉感喟的。要曉得, 以往她但是每頓都能吃下半斤肉半斤菜,再配上一碗白米飯的, 還是那種吃得兩眼放光討人喜好的模樣。
人又問:“叔你問過嬌嬌了冇?這孩子心眼實,彆真是受了委曲憋內心不往外說。”
誰曾想,這秋收纔剛過,他閨女就不得勁兒了。
吃啊吃啊吃,吃到她都快趕上出欄的大肥豬了,並且她還不愛出門,見天的窩在家裡,哪兒也不去。一天除了端莊的三頓飯,另有上午下午兩頓點心,外加臨睡前的一頓宵夜,愣是把自個兒養的白白胖胖。哪怕冇胖到走不動道兒,可因著她身量本也不算高,看著就是圓滾滾的,胖得分外矮壯穩妥。
馮源是感覺這話在理,可再有事理也冇用呢,日子又不能回到疇前,他隻盼著他家嬌女人從速好起來。
“擱我看,還真就是那兩日給吃壞了,家家不是燒鵝就是燒雞,不是紅燒肉就是豬蹄髈……看吧,把好好的孩子都給吃壞了!”
嬌嬌名叫馮月嬌,這彆家女人睡的是土炕,隻她睡的是她爹托人從省會裡買的架子床,用的圓桌圓凳、矮櫃衣櫥,就連個臉盆架都是邃密非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