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門口等著三兒和大孫子請郎中返來的楊老爺子，聽得楊成宥的喚聲，趕緊大步走進屋裡，看著老妻懷裡的孫女，老淚縱橫：“爺爺就曉得，九兒不會分開我們的，好！真好！”語氣哽咽而欣喜。
“嫂子使不得，我們不能要這些東西。”柳秀雲倉猝回絕，楊周氏和楊成宥也不要。
當年將張奶奶的骨灰移到縣城墓園，她就在中間留好了位置，祈盼來世能跟張奶奶做一對親祖孫。
容顏蕉萃且帶著病態的楊家二兒媳柳秀雲端著一盆水走出去，看了看躺在炕上的侄女，眼中有淚光閃動，將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擰了擰盆裡的布帕，然後走到炕邊：“娘，兒媳給九兒擦擦臉和身子，九兒最愛潔淨，睡了這麼久，九兒會不舒暢的。”
“奶奶，二伯母，柱子嬸來了。”
昂首望著剛毅麵龐染了多少風霜的楊老爺子，楊夢塵神情一怔，繼而淚如雨下。
“醒了！”
她不想死在內裡魂無所依，因而叫來狀師留下一份遺言和幾封信，訂機票籌辦回客籍縣城，隻因那邊埋著最心疼她，她也最恭敬的張奶奶。
頭上傳來的疼痛，讓楊夢塵皺了皺眉頭。
年約十三四歲，麵黃肌瘦且穿戴破衣服的楊家四小子楊成宥走了出去，身後是穿戴補丁衣服，蕉萃麵龐帶著歉意的隔壁鄰居楊長生媳婦，柱子的娘，左手彎挎著一個有些破壞的竹籃子。
“九妹醒了？”楊夢塵還冇有說話，身形肥胖的楊成安和楊成賓一瘸一拐走出去。
“嬸子，奶奶說得對，千萬不要說甚麼賠命的話，九妹心善，如果曉得了會很難過。”楊成宥勸著。
“爺爺……”
“奶奶，奶奶……”縱使嗓子乾枯，縱使聲音沙啞，楊夢塵仍然固執地一遍遍叫著。
她記得，當主治大夫奉告她，她隻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後，她心如槁灰，畢竟她還不到四十歲，縱使身價上百個億，縱使救濟過無數的人，卻仍然治不好她的病，留不住她的命。
按理說她應當死了，又如何會躺在如許陳舊的房間裡？
抬起左手一看，一樣如此。
“兒媳冇事，兒媳在這兒守著九兒。”柳秀雲坐在侄女另一邊炕上。
楊成安一臉的歉疚道：“九妹，七哥曉得錯了，七哥包管今後再不會產生如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