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身上披了一件外袍,烏黑的髮絲披垂著,嬌美的臉上不施脂粉,卻模糊透著幾分怒意。
天氣漸晚,欒玉往屏風後的木桶裡頭倒了熱水,調好水溫後低聲問了一句:“夫人,奴婢服侍您沐浴?”
盼兒瞪了褚良一眼。
“不想。”盼兒嘴硬的很。
男人回過甚,略有些薄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嗯了一聲:“有甚麼不成嗎?”
“開飯店?”
說著,她從屏風背麵走出來,躺在炕上,麵朝著烏黑的牆,耳中一陣嘩嘩的水聲響起。
搖了點頭,盼兒還是不喜好沐浴時有彆人在身邊,即便欒玉一向服侍著她,主仆之間早就熟稔的很,也不例外。
房裡的鈴鐺聲響了好久,才停下來。
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斷,盼兒伸手從床邊的櫃子上摸了一支銀釵,眼睜睜的看著身穿黑衣的男人從屋外走出去,此人蒙著麵,身材生的非常高大,幾步走到床邊,盼兒身子顫抖的更加短長,卻見到此人毫不客氣的翻開錦被,作勢要往炕上爬。
小女人忍無可忍,手裡捏著銀釵狠狠的朝向男人刺去,豈料此人手上的力量極大,一把捏住了盼兒纖細的腕子,聲音沙啞中還帶著幾分憤怒:“這纔多長時候,如何連你男人都認不出來了?”
盼兒扭頭衝著趙婆子道:“趙姨現在京裡頭踅摸店麵,如果有合適的,直接盤下來就是,銀子不敷了找我拿就成。”
趙婆子是榮安坊的掌櫃,聽到周莊頭的話,立馬來了興趣,問:“那蜜醬如何樣?”
她還不信一個大活人竟然會在房裡頭丟了。
刺殺陛下,那男人如何會這麼大膽?這、這但是連累九族的極刑!
“褚!良!”
“周莊頭在內裡。”欒玉說了一嘴。
“快去洗洗,臟的很。”
“不是我要買,是預備跟夫人說上一嘴,放到榮安坊中賣,如果你家的蜜醬品格不差,估摸著也能賺上些銀錢,即便未幾,餬口也是夠了的。”
“有刺客跑到了莊子裡,我們受命搜尋,即便是將軍夫人,也不能例外。”
“蜜醬的方劑是我弟妹的,千萬賣不得。”
“鬨夠了?”
欒玉端來一盤子黑珍珠過來,盼兒用指尖推了推,衝著趙婆子道:“嚐嚐這個,蜀地的果兒拿到我們十裡坡來,不也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