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早有籌辦,摸出銀子還他,還彆的多給了半吊錢:“辛苦你了,進屋喝碗水?”
“大嫂你彈得好不好?我能夠跟你學操琴嗎?你會不會吹笛子吹簫?會不會敲鼓……”
“我做不得主。”
韓軒看一眼韓母,然後說:“三兩銀子值得你放棄前程?”
韓賢囁嚅:“先生彈曲兒都是先把我們這些豪門學子支出去,然後才奏給有錢的公子哥兒聽的……”
“豁老弟,可尋摸著了?”韓軒聞言大步跨出屋,和挑擔的豁口兒酬酢。豁口兒大名尤子,因出世時她娘慣常用來喝水的碗破了個口兒,就笑稱他的奶名兒叫豁口兒。現在他為了生存走街竄巷賣小玩意兒,一年到頭大半在外頭浪蕩,真真應了他的大名。
韓母喜好聽戲,也喜好聽人唱歌,她本身冇事兒也會哼哼鄉間不成曲調的小曲兒。至於琴聲、蕭聲另有那甚麼笛子的,她冇有聽過。不過看幺兒鎮靜的樣兒,想來也是好的。
羅綺年笑眯眯的跟他問好,又轉向韓軒:“彆呆站著了,客來了也不說迎出來坐坐。”然後又對豁口兒說:“豁老弟還冇吃晚餐吧?趕巧我家剛擺飯,出來和我家這口喝兩盅?”
話還冇說完就被韓軒睇一眼:“科舉六藝中‘樂’拍第二位,其首要性可想而知。你竟然因為先生的一句話就不買樂譜?”
明天的飯菜是張小鳳做的,瞧著色彩味道不咋樣,應當有剩菜。
韓母嗬嗬大笑:“用飯,吃完飯讓老邁媳婦兒給我們彈一曲,彈不好明兒早上不給她飯吃。”
“軒子,誰呀?”
韓賢吐吐口水,“也不是,是樂譜確切貴,咱家買不起。”
豁口兒趕緊擺擺手,挑起扁擔就走:“大嫂子客氣,改天再來討酒喝。今兒我先家去,出門兒半個月不著家,怪想的。”
羅綺年接過來,把半透明的絲線朝陽照著。線身光滑,流光溢彩。用手重扯,韌勁實足。
羅綺年喝了碗湯,才說:“不過幾根做琴絃的絲線,不值一觀。”
“嘿嘿,今晚給你們彈一曲。”
現在,現在她丈夫竟然興趣盎然地等候鄉間糟婦人的琴音,讓她倍感尷尬,還很憤恚。憑甚麼甚麼都不如她的大嫂能等閒獲得一家人的愛好,就憑幾樣小菜,幾件衣裳?
羅綺年久等不到,便出門來找。
“嫂子好,嫂子真標緻!”豁口兒嘴巴甜,暗忱怪道大壯哥捨得花大代價尋摸好東西給她玩呢,真真國色天香,比他在街上看到的出門玩耍的大師蜜斯還要標緻。嗯,還很香,他隔著幾步間隔都能聞到從她身上飄過來的淡淡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