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這些做甚麼,我等會兒把菜熱熱,你在家裡再吃點兒……”
杜廉能感遭到對方調侃的目光,可卻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因為他的統統思路都被味蕾占有。
“冇啥好不好的,你二哥他們這會兒估計還忙著,我們先吃飽了再出來。”
“當年甚麼?當年那事兒是娘做的,現在你已經如許了……說得再刺耳些,若不是你這死丫頭強出頭,現在攤上這些的該是月兒那丫頭,你二哥得感激你纔是……”
內裡日頭好,杜廉坐在一個小杌子上,靠著門框子上曬太陽。
本來笑著的盧桂麗,當即臉上冇了笑容,她謹慎翼翼瞅了坐在門邊上的杜廉一眼,直到見他臉上冇暴露甚麼其他神采,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思路垂垂抽離,杜廉望著屋裡南角那處的空曠獨自發楞,之前那邊是放著他的書案和書廚的。
他弟弟竟然考中了秀才……
一個無用之人要書乾甚麼?
盧桂麗也冇比他好到哪兒去,到底是婦人,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
要曉得二哥家現在的豆腐買賣做得很大,這四周十裡八鄉幾近每個村都有代賣盧家豆腐的,傳聞買賣都還挺不錯。盧桂麗想著村裡現在還冇有人家代賣盧家豆腐,如果她能把這事辦成,今後也不消她娘日日那麼摳索,就為了給她省些糧食,也免得新大嫂老是和她娘懟。
太陽有些晃眼,也是以他半闔著雙眼的。他穿了一身又厚又廣大的棉花襖子,是醬紫色的。如果有明眼且曉得針線的婦人就能看出,他身上這件襖子是婦人的衣裳改的。
杜廉內心在吼怒不吃嗟來之食,可在那香噴噴的大肉塊子入了口,也立馬從高高在上的神佛變成了凡夫俗子。
“你也吃點兒。”
“娘,你如何能這麼說……”
早說了,人在酷寒和饑餓麵前,老是顯得那麼的軟弱有力。
崔氏一麵翻開竹籃,一麵笑眯眯隧道:“你還不曉得吧,智兒那小子中了秀才,你二哥家要擺三天流水席,還給娘送了一桌席麵過來,娘挑了些好的,都給你送來了。”
也確切如此,杜家現在的日子是吃了上頓冇下頓,盧桂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杜廉又瘸了,兩口兒日裡就指著崔氏補助一些,做新衣裳這事天然是期望。前年的時候杜孀婦生了一場病走了,為了給杜孀婦辦喪事,杜廉讓盧桂麗把家裡能當的東西都拿出去當了,包含之前他在學裡穿的一些好衣裳,便是如此還在外頭舉了債,至今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