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一襲勝烏黑衣、身量苗條如竹的男人負手而立,靜望著火線幾丈外清澈的潭,那側影竟似雲似霧、似渺欲仙,世人直覺身臨其境、豁然開暢,可若想再靠近卻感受相距甚遠。
墨連畫起家來到孟之郎身側,兩人便一左一右將那畫作漸漸展開。
靈瓏和墨連纓遴選了幾樣小食,拖了兩方榻子湊著腦袋吃,可吃著吃著便覺氛圍不對,她將手裡的酥肉餅放下,用絲絹手帕擦拭著唇間,抬眼一看,刹時傻眼,公子蜜斯們竟直愣愣地看著她。
宴會已靠近序幕,男女來賓便不再分桌而席。
靈瓏見孟之郎一副有磨難言的神采,忍不住歪著頭去看,這一看,差點噴笑出聲,不幸她眼神兒極好,卻愣是冇看出哪一針哪一線,哪怕一絲一縷,與那鵬程鳥有半分類似。倒是有點像狗啃的肉饅頭,頂上又飛來了一個似蝶似蛾的東西,帶著挑釁的小眼神。
暢春園中心擺放了幾個龐大的石桌,各色糕點小食、鮮果美酒應有儘有,而側旁則分撒地放了很多榻子並一方小幾,來賓儘能夠揀著愛吃的東西拿到榻子上食用,亦可三五成群的拿到涼亭裡。
府第之間的來往賀禮,來賓在進入主院之前便有主家帶人登記禮簿,要頭要臉的人家還會讓人聲音宏亮的唱賀禮,以顯現主家之高貴,來賓之正視。
墨連纓跺頓腳,委曲道,“表哥你真討厭,纓兒不過覺著這畫和我昨兒做好的繡畫有些像,籌算離近一點旁觀罷了,看你那小家子氣,倒像是纓兒奪人所好似的。”
靈瓏一聽墨連纓的話,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道,“纓兒,你肯定你的繡畫與我這畫作極類似嗎?”
蜜斯公子們皆讚做工之邃密,雕鏤之繁複,隻靈瓏看著不過是黃橙橙的金子。她悄悄壓了壓袖子裡的銀票,俄然感覺自個兒莫名其妙似掉進了錢眼裡,這俗氣的愛好,真真是……極好的!
墨連纓順著靈瓏的手指看去,她倒不在乎人群,倒是直直地奔向靈瓏作的那幅畫。
孟之郎看了靈瓏一眼,靈瓏慎重地點了點頭,孟之郎便將畫作接了疇昔。
奪人所好?
平輩之間卻不講究這些虛禮,倒是撿著別緻逗趣的禮品送了便是,至於禮品的代價凹凸便不會去考量。
墨連纓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孟之郎將繡畫拿在手上,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纓兒,我敬愛的表妹,我敬愛的十一公主,叨教你繡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