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瓏順著翠濃所指的方向看疇昔,跪案旁的坐榻上,堆滿了十幾個小小的玉碟子。她喝彩一聲撲了疇昔,有銀絲小卷、冰糖燕窩、金糕、棗泥糕、醬黑菜、糖蒜、醃水芥皮等,當然,也冇有貧乏她最愛吃的綠豆酥。
翠濃奸刁地眨眨眼,看了眼古靈兒,又將目光看向了顧嬤嬤。
但是銀絲小卷還冇入口,端坐石案旁的古靈兒卻收回了號令,隻聽“咕咚”一聲響,銀絲小卷掉進了湯碗裡,濺了靈瓏滿臉渾身的冰糖燕窩羹。
靈瓏方纔夾起的銀絲小卷再一次落進了碗裡,可惜這一次不是燕窩羹,而是放了很多蜂蜜的紅豆膳粥,將她新換上的粉紅色衣裙染得銀珠一片,連白淨的小臉上也儘是星星點點的胭脂紅。
顧嬤嬤、翠濃,連同冰兒、蘭兒都笑得前俯後仰,隻餘靈瓏欲哭無淚。她從不曉得,看起來和順文靜的孃親,另有如許奸刁的一麵,這是不是應了那句老話,“豪傑不問出處,奸刁不問年齡”的鄙諺哩,嗚嗚,她要離家出走。
翠濃在一旁掩唇偷笑,抬著下巴指了指西南角的方向。
靈瓏嗅了嗅宣紙上淡淡的婢女,感覺這詩句非常的應景,就是有些太長了,比她常日做得那種四行四行的小詩多了好多字。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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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和蘭兒趕緊跟了疇昔,一個遞毛巾,一個撿著靈瓏愛吃的小食放進碟子裡。
靈瓏狼狽地抹了抹小臉,撅了撅小嘴,“孃親……”
靈瓏嘟著嘴挪著步子來到書案旁,古靈兒便將詩句遞給了她,帶著翠濃來到了坐榻旁。
靈瓏被冰兒服侍著淨手,眼睛卻巴巴地盯著桌上的吃食,待冰兒撤掉了洗漱器具,便急慌慌地抓起筷子,直接夾了一方銀絲小卷放入口中。
古靈兒挑挑眉,撿了一支狼毫筆,揮動素腕,洋洋灑灑地寫了一首詠梅的詩句,“天井深深深多少,運窗霧閣春遲,為誰蕉萃損芳姿。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玉瘦檀輕無窮恨,青樓羌管休吹。濃香吹進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彆到杏花肥。繡被五經春睡好,羅帷不覺紗窗曉。為誰成早秀?不待做年芳。”
古靈兒的字體亦是簪花小楷,與靈瓏的比擬,卻多了多少蕭灑的氣質。但是,靈瓏這會子完整冇有表情去賞識,任憑詩句再誇姣,也抵不過她肚子裡傳來的抗議聲。
靈瓏喊了聲“孃親”,古靈兒冇理她,她隻得將目光轉向翠濃。
古靈兒將粳米粥飲完,用絲絹擦拭著唇角,“孃親對你自是好的。你師父罰你不準吃綠豆酥,為孃的心疼你夙起練功,隻是罰你晚一刻鐘吃早膳,哎,為娘還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