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隻是盤桓了那麼一瞬，便搖點頭，靠著搖擺的船壁，動亂間，她果斷道：“不，好不輕易出來了，我要過安閒的日子，不要委曲責備，不要寒微脆弱。”
“抬開端來！”楊婆婆俄然一聲喝，端起她的下顎，麵對著麵當真道：“誰說小妾就寒微，就該自大，就該埋起腦袋做人？”
綠鶯攢起眉頭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婆婆說的是殯天的皇太後孃娘？
楊婆婆一臉正色，擲地有聲道：“當然要做小伏低了。”
這時，楊婆婆又接著提及方纔未說完的話：“實在都一樣，不過是你先將本身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才覺得本身是有多麼不幸可悲。你若將本身放到太陽底下，你會發明，非論是大官兒、皇上，那些你感覺比你貴重百倍的，他們也在沐浴陽光，大家都能曬太陽，人跟人都是劃一的。壽命，也不是誰必然會活得更久，誰就必定早亡。所謂不平等，隻是民氣罷了。”
“方纔岸上那老爺不是叫你名兒了？”
綠鶯瞠目結舌，這是......易容？
楊婆婆嘿嘿一笑，咧著嘴很有些滑頭：“有備無患嘛，不然事光臨頭，就抓瞎了。”頓了頓，她眼裡含著瞭然，似笑非笑地望著綠鶯道：“你那路引，不就是假的麼？”
待上完藥，她瞧見兜裡的一堆雜物，笑著指給綠鶯：“瞧見冇，我這承擔裡應有儘有，瓶瓶罐罐的藥啊、布條啊、假髮啊、假眉毛假痣啊......”
“他是四品，三品、二品、一品，都比他官兒大。”
可不對呀，皇上萬歲，太後千歲，最大的應當是天子啊。不過，孝字為先，太後也確切能擺佈皇上的決定，那就是太後比皇上大了？她忽地有些蒙了，到底皇上和皇太後，誰更大？
楊婆婆說完，綠鶯才恍然大悟。
張嘴愣愣地望著笑眯眯的楊婆婆，綠鶯有些緩不過勁兒來，方纔隻是恐嚇她的？
莫非不是麼？莫非還應當厚著臉皮孤芳自賞？綠鶯有些不懂，眨眨眼，訥訥道：“婆婆......”
今兒楊婆婆教給了她這麼多，她蒼茫了、忐忑了、無措了，對於冒莽撞失地從熟諳的汴京，跑到一個陌生之地，一向堅信能過上好日子的信心，也變得恍惚起來。可饒是如此，開弓冇有轉頭箭，即便前頭的路不明朗，她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嘿嘿，這是二鍋頭，如果趕上在外頭過夜，喝上兩口，就能和緩和緩手腳，是拯救的玩意兒呢。”楊婆婆點頭晃腦，邊回味著穿腸的辣爽，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