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艙門，綠鶯拖著沉重的雙腿，認命地走到船頭。闔了闔眼，輕舒口氣，她抬開端，一臉安靜地望向岸邊。
“是......”馮元皺眉，有些詞窮，他還真說不出來她妄圖甚麼，瞭解至今，她還從未管他要過火麼東西。那為何不滿足，非要折騰這出？
馮元也確切回了，不過回給綠鶯的，倒是一個嘲笑。
這時候恰是大朝晨，世人皆在家做飯的時候，岸邊隻要了些過路的和捕魚的。這些人瞥見的是，他兩腿敞開立在這裡，雙拳緊握，臉上繃得極緊，饒是如此，他們也隻是感覺，這似一棵鬆立在這裡的爺們，錦衣寬袖，麵上冷肅，不過是個不好相與的人罷了。
她目光安靜地迎視疇昔，與腮幫鼓顫的馮元眉眼相對，朝他悄悄一笑。
料想當中的，那一臉黑煞神般模樣立在那邊的人，不是馮元是哪個？
船被劃得快了些，一轉眼的工夫，又駛離岸邊幾丈遠。
“你，會撐船麼？”馮元抓過一個捕魚的，問道。
他可真是吃了一肚子氣，方纔捉了她個現形，正等著她灰頭土臉地泊岸請罪呢，誰知她如何的，竟轉頭跟那船伕竊保私語起來，以後那船，便跟離弦的箭普通，愈竄愈遠！豈有此理！哼，瞧，一亮明身份，誰還敢陪著你作死，那船伕還不乖乖停下了，你身邊那老婦，也勸起你來了？
“羥薑對我們昂首稱臣，每年朝貢，可你卻還是如此俯身相就，去奉迎逢迎敗軍之將，豈不是滅本身誌氣、長彆人威風麼？他們兵強馬壯，有你們一恭維，更加耀武揚威了。長此以往，對敬貞又有甚麼好處？”
政事上，女人就是頭髮長見地短，馮元懶得在這事上多費口舌，隻說道：“菱兒的命，必定了。關於那於雲的事，這時候也冇證據了，不過，爺承諾你，此後若再碰到這事，必然會多聽你說，多去揣測，不會再果斷了。”
綠鶯點頭：“表姑太太那日親口在妾身麵前承認，椅子就是她動的手腳。”
“到底因為甚麼，不是因為菱兒麼？菱兒和親，這事確切是爺跟皇上死力推舉的，你生的是這事的氣？還是說......”
拉開雙臂，左手持弓，右手握住箭柄，手心抵住弦。拉開弓弦，箭頭扶在左手上。他向右偏了偏頭，於箭柄的右後邊對準，對準了綠鶯。
見他麵帶質疑，她瞭然地接著道：“老爺必然會問，既然是她做的，又如何會承認呢，啟事很簡樸，就是因為即便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她纔將這事說出口。如此有恃無恐，憑的就是捉賊捉贓，冇人會信賊會在未被抓之前，主動承認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