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馮元點頭一笑,輕飄飄掃了她一眼,嗤道:“怕輸?”
山中清泉石上流,咿呀小兒枕上憂。
綠鶯嘻嘻一笑:“夙起踢過腿了,怕是累了罷,歇歇,夜裡再踢。”
馮元呆呆舉著那詩半晌,想解釋此中意義,可哪須他多嘴,這打油詩意義明朗,就是說冬來了,不過又要走了,因為春要來了,一句話就是冬春瓜代,骨氣來去。
柵前嫗翁忙耕地,屋內燭火已燃休。
忖了忖,他眼一眯:“綠鶯若贏了,來歲我們府邸正月的春聯,便書你賦的詩句,由爺親提。”
“過冬
馮元掃了眼托盤,又如有似無地瞥了眼馮嫻頭頂,倒未說甚麼。
在內心冷靜吟誦了馮嫻的那篇《問世》,她娓娓道:“父母忙著種地,屋裡的燭火已燃到頭了,還不會爬的孩子卻無能為力。情之一字,讓人傷惹人悲,老是在傻傻地徒留必定要落空的東西。既然牡丹人見人愛,種它便好了嘛,造物主何需求造出來小黃花呢。想問世人,可誰又能說得清?”
綠鶯掃了一眼笑鬨的二人,解釋道:“大姑奶奶作的那首詩,你們體味此中意義了麼,也以為老爺解釋得對?”
馮元哈哈一笑,未在此事上再言,立起家,一手牽著她的手,一手攬在她後腰上,往床榻走去。
忽地一聲悶響,綠鶯被驚地趕緊展開方纔闔上的眼。回身一瞧,本來馮嫻竟然已寫完返來落座,隻是眼皮通紅,眼角隱含淚光,她驚詫。
夏走秋來癡心怪,情義縹緲惹人哀。
“好好好,爺陪你一塊歇。”
無辜地紅了臉,她羞赧不依:“妾身都夠臊得慌了,老爺竟還要擠兌,的確是冇活路了!”
馮嫻瞅了綠鶯一眼,轉了轉眸子,搶道:“爹,還是女兒先罷,也好讓李姨娘多籌辦斯須,不然女兒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啊。”
一則,親眷朋友年節拜訪,下車嚼吟門首兩旁硃砂紅底鑲金大字,熟悉的自能瞧出此龍飛鳳舞乃是仆人馮仲先所提,多嘴問一句,便可曉得這詩出自一府裡懂文脫俗的偏室,綠鶯便能在世人中得個臉熟。二則,府裡下人瞧見這李氏姨孃的才調都被老爺貼到大門外了,曉得這姨娘受寵,還不上趕著湊趣巴結?